離不開的人,是他……

寧夏怔愣住,都沒反應過來。

這小兔崽子,怎麼突然態度轉變得那麼快?

“你……”

寧夏抬眸,看著凌博含著眼淚的桃花眼,眸底似乎還帶著幾分哀求之色,就這麼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寧夏頭疼。

又腦補了什麼大戲?

看他這小模樣,似乎是腦補了一場,她直接將他拋棄了的悲情戲碼……

“凌博,你坐下來,我們好好說。”

寧夏見不得他這副自輕哀求的模樣,開玩笑,她家老二聰明又狡猾,跟只靈動的小狐狸一般,怎麼能這般……

凌博老老實實順著寧夏的力道,坐到寧夏的面前。

母子二人,面對面相坐。

寧夏本想等凌博直接質問她,她再好好就解釋,這件事再翻篇的。

可是她越等,這小兔崽子,又不知道腦補到哪裡去了,話題都直接偏到沒邊去了。

寧夏沉凝片刻,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你若是因為陳金飛心裡頭對我怨,或恨,都可以直接說來。”

“我……”凌博赫然瞪大了眼睛。

他想出聲反駁。

他沒有恨……

寧夏微頓,淺聲低喃,“你瞧著陳金飛那模樣……讓我瞧著了,你……”

她話,還沒落下來,凌博卻好像被點炸了一般,直直出聲打斷,

“我無事!”

他臉色有些蒼白,無力地看著寧夏。

她是因為瞧著他面色不對,所以才讓他莫要害怕……可是,他卻誤會了她……

凌博心頭一緊,很是不舒服。

寧夏伸手,將凌博的冰涼的小指尖握住,絲絲縷縷的溫度,傳遞了過去,

她低聲說道,“莫怕,他已經死了,很慘……”

凌博一愣,他看著寧夏,眸色一點一點暗下,“我……”

死了……

挺好……

“莫要怕,無論過往發生了何事,都已經過去了。孃親在,孃親會保護好我們家小凌博的,沒關係的,可知?”

寧夏瞧著他蒼白的小臉色,心裡頭難受,她淺斟細酌,輕聲細語,話語間,全是不可撼動之力。

凌博抬眼看著寧夏,眼眶一紅,淚珠子一顆一顆,帶著滾燙的溫度,滑落下來。

終是忍不住,淚眼模糊間,只能看到孃親淺淺的輪廓……

他怕得很,那人……他午夜夢迴,回回都是他,他總是拿著一把生鏽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剁著砧板,上面分不清是什麼肉,被剁得細碎……刺眼。

明明感覺不到疼痛了,可他仍舊無法忘記,那一回疼得暈厥、撕裂一般的觸感,每回想起,他便覺得渾身難受,冒汗,作嘔,皮肉緊繃。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這是不正常的……

他從未與任何人說起過,眼下,他卻有些忍不住,滾燙的淚,混雜著他哽咽的嗓音,

他喚了聲,“孃親……”

這是寧夏第一回見老二哭得那麼傷心委屈,寧夏哄了許久,才把人哄好。

哭累了,滿臉淚痕的凌博,枕著寧夏的腿,沉沉浮浮,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