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一臉驚歎地看著張嘴、唾沫橫飛、氣都沒喘兩口,就一直不停地吧啦個沒完的陳才厚。

陳才厚單手抱著哥哥的大腿,一手隨著自己的腦袋,左右擺動,搖頭晃腦,一字一句,富滿感情,慷慨激昂,

“……還有啊,我哥人非常非常好!我們村有個人掉糞坑裡,差點被臭死,我哥碰巧看見了,毫不猶豫就跳了下去!即便弄得自己滿身汙穢,臭氣熏天,他還是把人給救了起來!這件事,充分證明了,我哥是個大好人!大善人!”

陳才暉:……

給我死!我什麼時候跳糞坑裡救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還有!還有!你別不信!我哥的好人事蹟,我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我哥還非常孝順,有一回,我爹他得了一種怪病!村口的大夫說,要我爹的兒子吃牛屎,才能去除我爹身上的怪病!然後我哥,第一個站出來,毫不猶豫去挖了牛屎,吞了……”

“啪——!”

陳才厚的腦袋給一巴掌扇歪了過去,聲音戛然而止。

陳才暉咬牙,額角的青筋暴起,捏著拳頭,“陳才厚!你給我消停一點!”

陳才厚捂著臉,半攤倒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哥哥,好像被負心漢拋棄了一般,

“你、你…竟然打我!嗚嗚嗚……我就知道,你明年要娶媳婦了,就不要我了!現在都敢打我了……”

然後,陳才厚被自家哥哥摁在地上,狠狠地錘了一頓。

“啊啊啊啊!!救命!疼!哥哥哥!!我錯了啊!!!”

殺豬一般的叫聲,貫穿整片竹林。甚至都傳回到了院子裡,驚動了院子裡還在看書的幾個小蘿蔔頭……

陳才厚整個人趴在地上,被他身高一米九、牛高馬大的哥哥,強硬地摁著腦袋,摩擦著地面,暴錘了一頓,疼得他嗷嗷直叫。

陳才暉暴打了弟弟一頓,才舒了一口氣,將人放開,重新站直身體。

陳才厚自己抱著自己的身體,蜷縮著,發出嚶嚶的哭聲,掩面哭泣,哽聲哽氣,“嗚嗚嗚……哥,你不愛我了……”

那張嘴就是閉不上。

陳才暉:……

看來打是沒有用了,需要用針縫上!

寧夏看著兩兄弟“相親相愛”的一幕,默默想著。

幸好,她的五個孩子都乖巧又懂事……

這性子,多欠啊。

陳才暉頭疼不已,踹了陳才厚兩腳,呵斥道,“給我站起來,躺在地上像什麼樣!”

他下手有分寸,打得根本就是痛皮不痛肉,壓根沒法將人給打到老實。

親弟弟再怎麼樣,他也沒法將他給打死……

陳才厚被踹了兩腳,也不在意,乖乖爬起來,站直身體,頂著腫了的半邊臉,吸了吸鼻子。

一抬眼便看到寧夏在看自己,面色頓了頓,張了張嘴,又準備繼續誇哥哥,

“你別不信,我哥他……”

“啪——”一巴掌,臉都給扇歪了。

“閉嘴!”陳才暉收手。

陳才厚捂著被打腫的臉,眼淚汪汪,“唔……鍋、好騰……”

好的,舌頭都被打到捋不直,可見,這一巴掌是真的沒放水。

陳才暉冷臉,看都沒看他,“疼就對了!還不閉嘴,我牙齒都給你打掉!”

陳才厚捂著瞬間就紅腫起來的臉,疼得直吸氣,大舌頭,口齒不清,“可絲、窩澤不絲在搬你嘛……”

陳才厚委屈不已,他怎麼還是那麼不講理!

他這是好心幫他,這樣他們就不用被砍手砍腳了,他哥怎麼不懂他!太傷心了!

陳才暉懶得理他,看向寧夏,眉頭微微皺起,艱難說道,“一年太長了,半年長工,作為賠償。”

其實半年也很長了!他本來說半個月就已經是極限了!誰知道……

陳才暉氣得都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