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宸鈺斂眸,將眸底陰暗的情緒,一點一點隱匿起來,將即將要掙脫牢籠的困獸,也給重新套上枷鎖。

這是他的少年……

君宸鈺低垂著眼眸,長卷的睫毛撲閃撲閃地顫動著,唇色有些蒼白,低低的少年音,尚且有些稚嫩,

這幅模樣,可憐又不失清減,就怎麼看著凌博,他低聲說道,

“我能不能留在這裡……”

凌博懵了一瞬,“嗯?”

為什麼問他?這個不應該問孃親嗎?

凌博抬眼看向寧夏,眼底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寧夏低咳一聲。

君宸鈺察覺到凌博的視線,眸光頓了一下,側著頭,朝著寧夏望了過去,在凌博看不見的地方里……

君宸鈺黑漆漆的瞳孔,如同黑洞一般,深不見底,就怎麼冷冷地盯著寧夏,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君宸鈺看著寧夏的眼神,好像在說,你若敢搖頭,我便能將你的頭都給擰下來。

寧夏渾身僵硬一瞬,掩飾性地低咳一聲,隨即點了點頭。

她不想承認,自己有被威脅到……

凌博見寧夏點頭,眉心微微皺起,隨即走了過去,來到寧夏跟前,仰頭,忽而說道,“他走了。”

他,指的是凌淵。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沒有戰死的父親來說,五個孩子似乎更多的是冷漠。

或許,對他們來說,有沒有凌淵的出現,他們都無所謂。

寧夏懵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敲了敲凌博的腦袋,“他什麼他,那是你爹。”

凌博摸了摸被敲的腦袋,不以為意,嘀咕了句,“有沒有還不是一樣……”

從前在相國府裡,他可能還渴望父親的疼愛,希望他能來看自己一眼,哪怕一眼。

如今,有了孃親給予的溫暖,他已不再需要,父親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

寧夏正想說些什麼,一抬眼,僵住。

因為,一雙如同猛獸一般兇惡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瞪著她,或者說,瞪著她的手。

這……

寧夏這回搞不懂了,怎麼她這是被仇視,記恨上了?

按道理,她與男主,是一點交集也沒有,怎麼會,突然被盯上,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正常來說,男主是被謀害死後才重生回來,這會兒不應記恨那個上輩子,毒害死自己的人,怎麼跑來盯著她?

很快,寧夏便好像感覺自己真相了……

凌博見自家孃親,在看著那個突然跑來自己家的傢伙,神色警惕起來,回頭意味不明地看著那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