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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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的？你三階？”清秋第一次用一種懷疑器身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又打量了一下沈默。她覺得，這人不會是瘋了吧。
法則之海，那是修士能進去的？仙也不敢進去好吧！據她所知，只有頂級的仙才有可能進入其中，也不敢多呆，可眼前這位，三階？emmm？
清秋揉了揉眼睛，懷疑眼前這位是不是哪個大佬的小號，放在這裡逗她玩兒？
“三階怎麼了？三階就不能進入法則之海了，我有我的辦法。你就說你敢不敢吧？”沈默早就盯上了清秋，全自動化煉丹爐啊，這種丹爐上哪兒找去。而且，進入法則之海煉丹，這種事情對於一尊丹爐來說具有極其強大的新引力。
“你有辦法我就去！”清秋瞬間下了決定。
“哪怕隕落？”沈默又問了一句。
“不錯，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清秋點點頭，作為頂階道器的她想要晉升仙器，差的便是一口仙元和對於法則的領悟。包容永珍，若是能去一趟法則之海，仙器對於她來說便只差一口仙元的事兒了。
“好，那你準備準備，我們便出發。”沈默點頭，把南卿放下，又往她的嘴裡塞了幾顆丹藥，這些丹藥足夠維持到他回來了。
————
冰霧谷
虎執和楊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虎執有些頭疼地開口道：“好幾個月了吧，一點進展都沒有，你怎麼想的。”
“要不，回去？”楊烈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異族沒見著，線索也沒有。其實他們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計劃，冰霧谷的地形並不複雜，要麼就是在冰霧谷的明面上，這個好找，稍微搜尋一下就有了。要麼就是在冰霧谷的底下，這個雖然麻煩點，但是清雪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也並非什麼難事。
可能性只有這兩個，如果再高一些，那麼這個可能性就不是鐵骨營能夠解決了。
秘境，有一個秘境在影響著這冰霧谷的氣候。
“再找找吧，秘境這種東西，觸發條件千奇百怪的，試試說不定會有結果。”虎執搖了搖頭，什麼都沒發現就回去，過於草率。
“可現在的結果並不好，冰霧谷並不是什麼無人的絕地。”楊烈同樣有著他的擔憂，秘境這種東西，說觸發就觸發，就像是沈默進入藥王谷的時候，掉落個懸崖就被秘境吸了進去，這誰說得清楚。而冰霧谷裡面的蠻獸居多，這對修士來說，很不友好。若是妖獸，那還可以談談條件，蠻獸可不會跟你講什麼道理。
在蠻獸的世界裡，就一個字——淦！
見面了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鐵骨營這次受傷的人很多，但死亡的人數並不多。
“唉，咱們這次出來也算是承了沈默的人情了。”虎執似有所指，這次鐵骨營的修士有不少在沈默那裡購買到了合適的丹藥，價格並不便宜，但療效很好。這也是為什麼死亡率這麼低的原因。
“你要等他？”楊烈瞬間就抓住了重點。
“等等吧，異族的影子都看不到，就這麼一大堆蠻獸，其實殺殺蠻獸也有收穫不是嘛？”虎執並沒有回答楊烈的問題。
“超出時間並不好交代。”楊烈皺眉。
“無所謂啦，這次之後，我想出去走走。”虎執樂呵呵地靠在一塊石頭邊。
“你……”楊磊剛想說什麼，就被他攔了下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由練武的。”
這裡的練武指的並不是武修，而是凡間的武者。
“我來雨森城也有些年頭了，大大小小的戰鬥很多，這些戰鬥讓我收益頗豐。可有時候我在想，我這個營主是不是不合格。從我手底下走出去的修士有很多，若是他們死在戰場上，我虎執不會說什麼，那是武者的榮耀，浴血奮戰，死在敵人之手。我虎執不為什麼民族大義，也不為什麼留名青史。我只是為了我心中的武道，要麼是敵人死，要麼是我死。”
“這麼多年了，就我知道的，死在自己人手裡的修士至少三位數。數百人啊。”虎執感慨了一句，接著說道：“或許我真就是一個不合格的營主，我覺得我的武道之心已經變得不純粹的。”
楊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並不是你的問題，你是凡間的武者，凡間的險惡你見識得夠多了。修仙界這點，不及凡間萬一。”
“不錯，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修道修道，修的是道，我的道歪了，所以我想把它掰回來，我無力迴天，但我可以去鍛鍊，去修煉。這次回去之後，我便打算卸下營主的位置，由你繼承。你比我圓滑得多，有些事情比我想得遠，我是一個衝動的人，在這麼多年跟你吵吵鬧鬧下來，也變得圓滑了。可若是我的道也變得圓滑了，那我寧願去死，這種矛盾感已經深入我心，我必須做出抉擇。”
楊烈沒有再說什麼，虎執已經跟他說透了，就連自身的大道都說出來，再勸下去便是阻道之仇。
“唉，或許你說的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楊烈嘆了一口氣。
他和沈默的關係不錯，曾經深入探討過。
沈默說過，修士，其實更加應該的是隱居山林，緩緩地提升自己的修為，選擇屬於自己的一條路，一直走下去，直到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所謂的術法，都是修煉之餘的副產品，可這個世界的修士卻把這種副產品當成主頁來運營，這本就是一種錯誤的抉擇。
可當全世界都錯了，你是對的時候，你便是錯的，身在漩渦，又能躲到哪兒去。
楊烈忽然間有些慶幸，慶幸虎執能夠放下執念，放下心中的權欲，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大道。他楊烈這一生，可能只能在三階徘徊了。因為，他背叛過自己的道一次。
火，是爆裂的，他卻想以智者的身份去御火，這種感覺並不好，甚至，道心的裂縫越來越大。他已經不敢繼續修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