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聽完少年的分析,微微點頭,輕輕嘆了口氣。

“是這樣,年輕的時候我一直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折騰了很多年,和家人關係也一度很緊張。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其實也改了很多。”

男人一邊說, 一邊苦笑。

“可是偶爾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是會不甘心,心裡有個聲音在說,這不是我,我不是這樣的人。”

說到這裡,樸載相看著易浩彥, 雖然年紀差了不少,可他覺得這個少年能明白自己。

有些男人至死是少年,他們只是裝作成熟了而已。

“雖然不喜歡現在的樣子, 但這是哥的出身,出身是無法自己決定的,改變不了,也並不能真的擺脫。畢竟良好的物質條件是一切的基礎。”

易浩彥對樸載相的心裡話不置可否。

“出生在這樣的富裕家族,享受了家族帶來的各種便利,必然也要接受相應的約束。除非你能憑藉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條新的路來。

“可是這條音樂的路,載相哥走的並不順暢,到今天也無法擺脫家族的影響,真正的成為自己。

“你被困住了。所以,你不快樂。”

少年此時就像一個旁觀者,透過過去的歷史一幀一幀地分析樸載相的心路歷程。

直指人心,真實到殘酷。

“內心的自我是無法被壓制或者消除的,總會在某一個時間透過某種形式展現出來,因為那是真實的靈魂。

“除了不繼承家業,載相哥需要透過音樂來抒發自己的感受,不然會感覺活著很沒有意義。所以, 你的音樂裡充滿了叛逆和癲狂,那是對自己人生不滿的吶喊和無力擺脫的掙扎。”

男人臉上的笑容隨著少年的話漸漸垮下來,最後徹底消失,彷彿中槍一樣,隨著血液的流失漸漸失去了力氣。

“你希望自己的音樂被認同,因為那是樸載相的靈魂吶喊!那個被困住的人在咆哮!在嬉笑怒罵!在大聲痛哭!可沒有多少人真正明白。

“無法擺脫自己的身份,載相哥和家族是連在一起的,你所討厭的這種生活方式已經長年累月的刻在了親人的骨子裡,改不了,但又無法和解。

“這才是你現在最大的困境。”

Psy一言不發,彷彿在認真聽,又彷彿什麼也沒有聽。

易浩彥繼續說著,如同在讀一本樸載相的自傳。

“剛才我問你如果這次成績也不理想,以後準備怎麼辦?你說如果還是不行,就準備放棄做歌手轉幕後,還列舉了一大堆說服自己的理由。不管你怎麼說,雖然還是做音樂,但這其實是一種妥協。

“臺前和幕後畢竟是不一樣的,你以後是為自己寫歌還是為別人寫呢?寫出來的東西,哥你自己滿意嗎?

“是不是音樂事業的不成功,讓你覺得自己就這樣了?靠著家族就這麼活也不錯啊~反正有錢, 自己也積累了這麼多年,就是論業內的地位也可以過得不錯了。

“哥你真的這麼想嗎?年輕時候的叛逆真的是不懂事嗎?你那些事情雖然很離譜,但為什麼要去做,真的是因為沒腦子嗎?

“當然不是的!因為那不是樸載相,那個和家人們一樣天天穿著奢侈的高檔西服,舉止優雅地過著別人眼裡上流社會生活的人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