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前院,演武廳。

青光閃爍間,一柄長劍倏地揮來,直直砍向一個面容剛毅的青年男子。

若是張也在此,一眼便可認出,這青年男子就是當日跟隨許柔惠一起外出遊歷的許家年輕俊傑之一——許真元。

許真元看對面那個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漢子出手狠厲,面色不禁微變,雙手持劍打算擋下這一招。

只見那中年漢子眼中露出一絲輕蔑,不等招式用老,手腕輕輕一抖,劍勢陡然一變,原本揮向許真元右臂的長劍竟斜著划向了他的脖頸!

許真元吃了一驚,忙向後躲避,同時極力變招格擋。

“乒”一聲脆響,雙劍相交,許真元勉強擋下了這一招,但是左臂處衣襟卻被割破了一道口子。

中年漢子哈哈一笑,挺劍而上。

“乒乒乒”三聲脆響,二人又拼了三招。

許真元猛一咬牙,手中長劍當頭劈下,直斬向中年漢子面門。

只見那中年漢子像是早就料到許真元會用這一招似的,右手手腕輕輕一抖,長劍便斜刺向許真元肋旁!

許真元不禁一驚,若是自己此劍劈下,中年漢子定然會沒命,但自己同樣會被刺穿心臟而亡!對方分明就是採取了玉石俱焚的打法!

許真元猛一咬牙,身子倏地一轉,避開了中年漢子刺向自己的一劍,同時自己的攻擊也算是落了空。

演武廳主位上端坐著的正是許家家主許清秋,此刻她鐵青著臉,嘴唇緊緊抿在一起。

坐在許清秋身邊次位上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容貌妖豔的少婦,此刻她輕輕攆著鬢邊長髮,神色甚是得意。

演武場東西兩旁分列了十餘張桌椅,此刻不但椅子上坐滿了人,連椅子後面都分列著三四十個男女,其中年紀最大的頭髮已經花白,年紀小的卻只有十二三歲。

眼見許真元與那中年漢子已經鬥了三十餘招,二人劍招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卻還未分勝負。

突然,中年漢子猛地一劍刺出,這一劍又快又狠,許真元完全沒有預料到!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對方的長劍已停在自己喉前一寸處!

“咕嚕——”

許真元猛地嚥了口唾沫,神色一片灰敗。

“許兄弟,承讓了。”

中年漢子慢慢收回長劍,對著許真元拱了拱手。

許真元咬了咬牙,無奈嘆息道:“多謝齊兄手下留情。”

那端坐在次位的妖豔女子得意一笑,看向了身旁的許清秋,道:“許姐姐,這一場我們齊家又勝了。看來今年‘鑄劍谷’名劍的資格,又要歸我們齊家了。許姐姐,我們還比麼?”

許清秋強忍怒氣,冷聲道:“齊妹妹果然好手段!齊武德這一手‘春風快劍’,想來是齊妹妹手把手教的吧!不知道上一次‘鑄劍谷’鑄得了什麼名劍?齊妹妹用的可還順手?”

妖豔女子面色一寒,冷聲道:“許姐姐你莫要忘了規矩!‘鑄劍谷’所得,乃是各家秘密,外人不可窺探!”

許清秋冷哼一聲,道:“齊妹妹說的是。只不過這才比過一場,現在就說結果恐怕言之尚早!”

妖豔女子卻是嬌媚一笑,道:“許姐姐,你許家年輕一輩拿得出手的就是許柔惠和許真元了,如今許真元已敗。第二場就算許柔惠那丫頭贏了,這第三場你們許家還有勝算麼?還是說……許姐姐你要親自下場?”

“齊雪媚!話不要說得太滿。”許清秋冷哼道。

妖豔女子齊雪媚就是齊家家主。

原本齊家老祖在世的時候,齊家是南郡第一大世家。後來隨著齊家老祖莫名失蹤,許家居上。齊家見勢躲避,許家很快便壯大起來,逐步取代齊家成為了南郡第一大修者世家。

然而富不過三代,強不過五品。許家到了許清秋著這一輩人才有些凋零,許家很快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尷尬勢頭,年輕一輩入了品級的便只有許柔惠一人,許真元也不過是一級巔峰,距離入品還差些火候

反觀齊家這幾十年裡臥薪嚐膽,培養出了不少入了品級的高手,年輕一輩入了品級的便有五人之多!

不知何時,南郡突然出現了一個專門以鑄劍為主的宗門——鑄劍谷。他們鑄造的寶劍比尋常鐵劍要好上不少,甚至許多入了品級的高手都慕名而來,尋求寶劍。

而許家與齊家作為南郡作為強大的兩股勢力,自然對鑄劍谷出產的寶劍垂涎不已。鑄劍谷深知這兩大家族不好惹,無論依附哪一家都會得罪另外一家,因此乾脆選擇了中立。並且許諾每隔三年就鑄造一柄入品的寶劍孝敬兩大家族。

但是寶劍只有一柄,想要的卻有兩家,怎麼分呢?

簡單!

江湖中人,沒什麼問題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打一架,直到打服了為止。

因此許家與齊家早在幾十年前便定下了規矩,每隔三年便會比鬥一場,勝了的便可以得到鑄劍谷鑄造的寶劍。

但只比鬥一場,誰都不會服氣,因此兩家便商定好,每次比鬥都分三場,三局兩勝。前兩場都是家族小輩之間比鬥,第三場則是各家高手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