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一趟相聲協會!”

胡京飛看著藍湛。

藍湛看著他,“你想參加相聲大會?”

胡京飛正色道,“當年他們把我當狗一樣看,現在我回來了,我要拿回我失去的東西!”

藍湛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京飛,能跟我說說以前的事嗎?”

胡京飛沉默片刻後說:“你應該知道,相聲這行當長幼有序,門第森嚴。”

這一點,藍湛自然知道。

胡京飛自嘲,“我的出現打破了原來相聲行業的秩序,相聲行業的從業者都有自己的位置,每個相聲演員的個人事業生涯都已經被老師安排好了,但是因為我的出現,這種按部就班被徹底打破了。”

“我和幾個人一起合夥創立了京都相聲會,但卻得不到主流相聲界的承認,因此舉步維艱,只能艱難度日。”

“那兩年,我們經常是演的人比看的人還多,演一場就虧一場。”

“我還記得有一回,臺上一大堆人演出,臺下就一個觀眾,我能怎麼辦?我只能在開場的時候對這位觀眾說——今天您包場了!”

“就在我們說相聲的時候,這個觀眾的電話居然響了,我趕緊停下相聲說——您先接電話。”

“觀眾電話說完了,我這才接著往下說,並對這個觀眾開玩笑——你別走啊,你沒我們人多,得吃虧。”

“別說,那個觀眾後來每個星期都來捧場了!”

“哎,為了能維持相聲會的正常執行,我只能自己拼命演出貼補開支。”

“眼瞅著日子慢慢會好過一些,相聲會卻受到了同行的排擠打壓。”

“相聲協會舉報到主管單位,說我們的相聲太俗,於是主管部門開始反三俗。”

“嘿,所以我們的好日子還沒來,苦日子卻提前到了!”

“就因為我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他們打壓我!”

“如果想在相聲界立足,就必須磕頭拜師,加入班社,不然就得不到相聲主流界的承認!”

“我在京都呆了很長時間,但始終沒有一個相聲界的師承。說白了,他們瞧不起我!”

“我都低頭了,差點跪舔他們了,但換來的卻是羞辱和嘲諷!”

“你知道嗎?他們說拜師可以,從京都北門扣頭,一直扣到南門,這才能證明我的誠意!”

胡京飛咬牙切齒。

藍湛沉默了。

“後來我認識了周伯齋,這個人的捧眼特牛,我們兩人成了搭檔。”

“他的師傅是曹富寬,相聲界大佬之一。在他的推薦下,我認識了曹富寬的老搭檔,相聲界的泰山北斗譚耀華先生。”

“譚耀華先生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雪中送炭,力排眾議,想收我為徒弟。”

“但是——”

胡京飛鼻子一酸,“老師突然走了!”

藍湛聽說過這事。

胡京飛好一會兒才穩住情緒,繼續說道,“儘管譚耀華先生不是我的恩師,但我已經把他當成老師。”

“後來,譚耀華的弟弟譚耀祖打壓我,我的相聲會倒了,我被逼無奈離開了京都。”

藍湛暗歎。

相聲界和娛樂圈都差不多。

甚至,猶有過之。

相聲圈就猶如社交場,明爭暗鬥不斷,有人落井下石,有人陽奉陰違,師徒反目,公然互撕的事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