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明知道騙不了我

幾天後，艾妍收到了洛希寄過來的人魚淚腺，兩顆晶瑩剔透的紅色珍珠。

是在清點黎揚家產時搜到的，黎揚把它放在最隱秘的保險櫃裡，儲存的很好，時隔了二十多年，也沒有變賣損壞，艾妍一時間都分辨不出這算不算黎揚最後的良知。

艾妍將紅色珍珠軟化，移植到娃娃的眼睛裡。雖然知道娃娃極有可能這輩子都沒法恢復，但總歸是物歸原主，能安撫她一點點的心靈創傷吧。

娃娃這幾天恢復的很快，頭髮開始出現光澤，臉頰也漸漸紅潤了。

艾妍看在眼裡，心中高興，她將黎揚的淚腺凝聚成兩顆軟珠，穿成手環，然後送給了娃娃。

娃娃捏著軟珠，手感還不錯，好奇地問：“這珠子是用什麼做的啊？”

“黎揚的淚腺。”

“啊？！”娃娃嚇得手一抖，差點把珠子捏爆了。

艾妍撫摸著娃娃逐漸柔順的金髮，柔聲道：“沒事，這珠子我凝固的很結實，一般情況下捏不壞的。你要是又不小心想起那個人渣導致心情不好的話，就捏捏珠子，很解壓的。”

娃娃心情複雜的看著珠子，看著看著，漂亮的眼睫毛微微顫抖，眼底浮出憂傷：“他死了嗎？”

“哼！我巴不得他死！”艾妍撂完狠話，又安慰她：“不過他後半輩子估計要在監獄度過了，沒了淚腺，想哭都哭不出來，慢慢懺悔去吧！”

娃娃暗暗鬆氣，猶豫了片刻，又問：“他……還記得我嗎？”

艾妍知道她的意思，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想問他對你還留有情義嗎？”

“情義不奢望了。”娃娃垂下眼眸，嘴唇微微顫動：“我只是很懷念九歲時遇到的那個少年，希望他可以慢慢變好吧。”

艾妍內心很糾結，她很想告訴娃娃，那個少年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黎揚不過是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的畜生！

但她又不忍心告訴娃娃，她怕殘酷的現實會變成壓死娃娃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艾妍想起了她小時候聽過的《美人魚》故事，安徒生筆下的美人魚並不像影視作品裡描述的那樣：遇到了愛她的王子，兩人攜手走向了幸福美好的結局。

那條美人魚最終化做了五彩繽紛的泡泡，逐漸消散在粉紅雲彩之間，而她最愛的王子，在她臨終前的注視下迎娶了別的女人。

這大概就是安徒生所要表達的愛情觀吧——

愛情始於童話，終於現實。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童話，那一定存在於純真善良的幼獸身上。

無論是脾臟受損卻依舊願意相信主人的項羽，還是被當成玩物卻依舊願意說情話哄人類的三隻鳥兒，又或者半條命都快沒了，卻還是想讓心愛之人變好的娃娃……

他們美好的就像童話，不該被現實所玷汙。

想到這裡，艾妍決定給予娃娃希望，讓她繼續活在自己的童話世界裡。

“其實黎揚已經知道錯了，他讓我替他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說這話的時候，艾妍心裡是一萬個不情願，要不是為了娃娃，打死她也不會為這個渣男說話！

娃娃碧藍色的眼珠凝視了艾妍許久，最終釋懷的笑了：“沒關係，都過去了。”

她天使般治癒的笑容讓艾妍倍感慚愧。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艾妍站起身，灰溜溜的走了，從頭到尾都不敢看她一眼。

娃娃目送艾妍的背景離開，低下頭，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下來，語氣無奈中帶著些許溫柔：“傻瓜，明知道騙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