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各個都看得出來,慶裕皇帝心情好像有點不太好,本來應當是一個好好的宴會,如今卻變成了眾人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的場所。

南榛榛垂了垂自己的膝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時候她就羨慕顧閒庭了,裝個病,就能免去這歸來歸去的禮節了。

不過一個人裝病,能一裝就是這麼多年,還不被人發現,這也是需要點能耐的呀。

慶裕皇帝一來,便將矛頭對準了顧閒庭,他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顧閒庭,輕聲說道:“顧大人最近身子可還好?前幾日,想叫愛卿進宮來商議些事情,愛卿因著這身子骨,一直也沒有答應,如今可好些了?”

慶裕皇帝看似是在關心顧閒庭,實際上卻綿裡帶刺,不管顧閒庭怎麼回答,都會讓人覺得不妥當。

顧閒庭微微笑了笑,說道:“前幾日,剛從京郊回來,因著是從那種地方回來的,怕過了病氣給陛下,所以,便在家中觀察了幾日。”

顧閒庭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不給人任何可乘之機。

南榛榛在心裡暗暗讚歎,說話也是一門藝術,顧閒庭這門藝術,肯定是已經修好了的。

果然,慶裕皇帝聽見顧閒庭這麼說,果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勉強笑了笑,說道:“果然還是愛卿考慮得周到,愛卿從前離京幾年,朕很是想念,趁著今日,便敬你一杯。”

慶裕皇帝舉起酒杯,一口便飲盡了。皇帝親自敬酒,那也是莫大的殊榮,顧閒庭也依舊不卑不亢,揚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便放了下來。

“陛下,此次災情得以解決,顧大人居功甚偉,就連那瘟疫,也都是顧大人深入災民群體之中,才尋到了法子,顧大人這種精神,也實在是值得我們學習啊!”

席間有一大臣站起來,對著慶裕皇帝拱了拱手,滿臉喜意地說道。

就算是慶裕皇帝不想承認,但是大家心裡也都跟明鏡似的,知道這災民的事情,若是沒有顧閒庭安頓,朝堂上將來會產生很大的動亂。

而且顧閒庭也確實是隻身涉險了,慶裕皇帝沒有這個勇氣去管這件事情,顧閒庭卻能夠挺身而出,不知道的了多少的民心。

此人一說完,便有人迎合著,慶裕皇帝臉色鐵青,偏偏坐在高座之上,大家看不清他的臉。

他眸中閃過一瞬不虞,卻還是隻能堆起笑臉,說道:“是啊,這次的事情,多虧了顧愛卿,理應有賞!”

慶裕皇帝說著,面上笑容便更深了幾分,他忽然便站起身來,朗聲說道:“顧愛卿為了治病,離京了幾年,如今回來之後,還一直都是賦閒,此次趁著這個機會,愛卿便擔了首輔這個位置,大家覺得意下如何?”

慶裕皇帝一揚手,朗聲說道。

頓時,眾人的臉色各異,有欣喜的,有滿是複雜的。

這件事情觸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如今本來就已經是顧家獨大,其他幾個家族,若是瞧見了顧閒庭還當上了首輔,定然是坐不住了。

也許清譽皇帝要的,就是讓這些個家族窩裡鬥,然後便坐收漁翁之利。

“陛下,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以顧大人這次做出來的貢獻,早就應該擔此官職了!”

朝臣之中,也出現了不一樣的意見,大家爭論不休,慶裕皇帝便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好似,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