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真要想跑,別怪我不講情份。”

“行,行,不嫌臭你就過來吧。”

兩人的腳步聲再次遠去。

喬金梁睜開眼睛,瘋了一般拼命掙扎,把手腕上的皮都蹭禿嚕了,總算是掙幵了繩子,又把腳上的繩子解,掏出嘴裡塞的抹布,仔細地聽了聽,確認兩人沒回來,也不敢站起來,就那麼貼著地皮爬,爬出去老遠,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藉著樹林草叢的掩護,貓著腰頭也不回地一路狂奔。

草叢裡站起來兩個人,正是蘇學安跟何大壯。

看著跑得跟兔子似的喬金梁,何大壯嘿地笑了一聲,“看不出,這老傢伙跑得還挺快。安子哥,你說他回去會咋做?會不會跑掉躲起來?”

蘇學安說:“就是因為知道郭有德這人什麼德性,他才不會躲!他會收拾手頭的證據,去地區公署舉報。”

何大壯恍然道:“他這頭舉報,強子那邊再拆掉郭有德老丈人那條線,郭有德就準準倒臺了!”

蘇學安搖頭說:“不只倒臺,郭有德死定了!”

何大壯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蘇學安,有些不太相信,卻也沒說什麼。

兩人看著喬金梁跑得遠了,這才下山遠遠吊在後面。

喬金梁一口氣跑回家,沒多大一會兒,就又揹著個包跑了出來,轉眼消失在夜色當中。

沒多大一會兒,喬金梁老伴也帶著兒子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家。

蘇學安暗地裡鬆了口氣,帶著何大壯回到家裡,讓留守地華子去派出所報案。

華子走了沒多大一會兒,方繼強就轉了回來,看到蘇學安就表功,“我先趴窗戶看了,郭缺德還沒回家,就把照片裝信封扔門口,敲了門就躲一邊瞧著,親眼看著趙娟撿了信封進去。沒多大一會兒工夫,那屋子裡就叮明亂響,也不知道砸了多少東西。郭缺德這次死定了。”

蘇學安看著興沖沖地方繼強,問:“強子,現在得空,我先教你兩手吧。”

方繼強一聽,喜出望外,趕忙收拾桌子,掏出撲克,把場子擺好,這才恭恭敬敬地請蘇學安坐。

“來,看好了,這填大坑要想玩得明白也容易,所謂一看牌二看氣三看形,手上要玩得溜,心裡要算得狠,臉上要鎮得住……”

方繼強坐得端端正正,認認真真地聽著,簡直好像學校裡的學生。

教到一半,蘇學安突然就問了一句,“強子,你應付了老花子之後怎麼打算?以後就靠這個過活?”

方繼強全身心都撲在學習上呢,聽了蘇學安就是一愣,遲疑著說:“之前我是這麼打算的。場裡也不開工資,我都這麼大人了,也不能老管我媽要。去打工吧,我一是沒能耐,二是出不得大力,也只能這麼混著,有這麼一手本事,平時吃香喝辣肯定沒問題……可跟小姨夫你這兩天,我就有點別的想法,等把老花子的坑填上,我想跟你一起去南方。”

蘇學安笑了笑,“昨兒還想坑我錢呢,這會兒又想跟我去南方,啥都是你的,想得挺美啊。”

方繼強賠笑道:“之前我也是沒辦法了才到處騙錢。這兩天看了小姨夫你辦的這些事兒,才知道我那真叫胡混,跟你一比連攤狗屎都不如。以後我要是再做這種事兒,讓老天降雷劈死我。”

蘇學安便正色道:“剛才動手之前我說過,舊賬一筆勾銷,咱們以後重新處。你既然說了不想再走這道,那我就再教你一個乖。你就想著靠這兩手把輸的錢贏回來,可你想過老花子會有什麼反應嗎?”

方繼強呆了一呆,勉強地道:“老花子在街上也挺有面兒的,都說他這人說一不二,向來挺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