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看他久跪不起,想浮起來,剛將手繞過他的手臂,他張口說道:“前輩說得對,我就是不敢踏出那一步,多年前我還是荒蕪的上將,只是因為在行軍中為了幫助一個難民,耽誤了行程,竟被王上斬殺我的將士二十名,當時痛定思痛,想報復,可終究還是懦弱無能,不敢如此。”

陳楚仙聽後,搖了搖頭,背手而去,走到岸邊說道:“送你一句話。”

“塵埃落魄誰如我,一事無成百發生。這句話就很適合你,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自己良心,既然你想報復,就要拿出敢於報復的心,既然說了就要做到,不然為什麼要說呢?難道只是過過嘴癮?荒蕪王的確蠻不講理,這話都敢當著他的妹妹面前說。”

範思轍有些不堪回首,癱坐在沙灘上,抬頭仰視著毛驢上的阿率婉說道:“不知公主是否記得十多年前,平番外的戰事。”

阿率婉在毛驢的背上,想了想,突然有所回憶,用食指點了點。

“阿,我想起來了,應該是十幾年前,荒蕪周圍都是亂番,各種番王驟起,我哥為了平外番打了好多次,不過那時我還小,不怎麼明白,難道這些你都經歷過?”

範思轍想了想搖頭笑道:“算了,前塵舊事不提也罷,既然前輩如此說,我想問前輩一句話。”

“前輩是否也跟著他一起?”陳楚仙面容漸漸泛起了笑意。

“那是自然,別看我年紀大了些,但是我這一刀蕩百里,掃百甲還是綽綽有餘的。至於在不在一起,你認為我無親無故,好不容易有了徒兒,我會離開嗎?”

陳楚仙說罷,範思轍重新站了起來,對安素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捨命陪你走一遭

。”

隨後拾起魚叉,興致勃勃的看向安素,眼神充滿期待。

安素卻哈哈大笑道:“海王誤會了,我今日的確想將你收入我的麾下,但是還得煩請你自己去彼海那邊,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可用之人。”

範思轍有些糊塗了,他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獨自前往彼海,你的仙歲?你們還要繼續尋找能人異士?”

安素點了點頭,說道:“怎麼?海王還有什麼顧慮?”

範思轍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他本以為會一直跟著他們左右,沒曾想,會是如此。

他忙說:“不不,並沒有什麼顧慮,只是突然這麼安排,有些困惑罷了,那我現在就走。”

阿率婉看他這就要走,忙問:“你不帶上你的家人嗎?”

提到家人,範思轍低沉的回應道:“不瞞您說,我的家人都在那幾次平外番當中,去世了。”

可能回憶太過痛苦,也可能回憶讓他無法面對現在的自己,沒等把話說完,扭頭縱身躍起就跳到了岸邊的一艘船上大聲喊道:“既然如此,我先行一步,彼海仙歲等你們回來。”

安素雙手抱拳,鞠躬拜謝後,就要走。

陳楚仙問道:“你這小子還要折騰到幾時?還要去哪?”

阿率婉也比較好奇,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貌似也豎了起來。

“師父,這一路就當遊遍整個江湖了,當初我出來時,就和玄寶說過,我這算是二出江湖,正好讓我看看這江湖之路應該怎麼走。”

“下一站,去十里長鎮。”

阿率婉驚呼:“十里長鎮?王澤虎?你是要去?”

安素笑了笑:“不錯,去看看,那裡據說英雄輩出,大部分都是荒蕪的對立面,正好為我所用。”

阿率婉聽他這麼說,冷冷說道:“呵,你安素這是要挖荒蕪牆角啊,對荒蕪有仇的都想吸收進來,難道你將來第一件事就要平荒蕪嗎?”

陳楚仙看阿率婉的樣子,笑個不停。

“這臭小子應該在心裡下著一盤很大的棋,而你們荒蕪,定是他囊中之物。”

阿率婉不服氣的說道:“哼,雖然我哥現在為人處世還不算太好,但是如果讓他真正覺醒,我想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安素看她那得意的面頰,不想打破,於是無奈的搖頭牽著毛驢往前走著,可陳楚仙此人,最不怕的就是與人講理,在他眼裡如果理講不通,那就動拳頭。

“鹿死誰手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哥的為人,根本撐不起來整個荒蕪的大局,丫頭,不信你就等著,但凡我徒兒籠絡了他所需之人,回到仙歲,就是你哥的忌日!”

話說到這裡,算是把話說死了,讓阿率婉渾身不痛快,氣的在毛驢背上,不停的用一隻腳敲打著毛驢的肚子,毛驢疼的嗷嗷直叫。

安素連忙對陳楚仙說道:“婉姑娘,再怎麼說也是阿率桑的親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再說了,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不要妄自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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