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在葉籬下朝回府之後得到了驗證。

“從今兒開始,府中大門緊閉,除了外出採買不許隨意外出,以免殃及池魚。”

葉籬鄭重下了命令,蔣昌立刻吩咐下去,府裡上下全部耳提命面,謹記在心。

八月中旬,邊陲傳來訊息,慕王爺率領大軍突然遭遇流寇和紅蓮教徒共計四萬餘人夾擊,經過一番惡戰敵軍潰敗逃亡。

因敵軍深知邊陲地域風貌,又用最有利的夾擊方式偷襲,我軍也損失嚴重,五萬人馬折了過半,糧草告急,慕王爺讓人快馬加鞭往朝中送信,請求糧草支援,並儲備援軍以備不時之需。

三皇子在朝堂上提議糧草和人馬立刻到位,不得有誤。然二皇子卻認為此時雙方剛剛交戰結束,敵軍死傷嚴重一時半會兒也緩不過來,此事不急。

“二皇兄難道不知趁熱打鐵的道理?”三皇子怒。

二皇子慢悠悠道:“我知三弟和四弟感情甚好,可三弟也要為父皇為國家考慮。之前父皇心疼四弟,足足派了五萬兵馬出征,佔了國家儲軍二分之一,就是希望四弟可以旗開得勝活著回來。現在可以任意呼叫的兵馬只剩五萬,若是再派增兵去往邊陲,三弟有沒想過其他邊陲也會遭遇流寇?京城呢,又是安全的嗎?”

三皇子襟聲,目光灼灼望著二皇子:“二皇兄此話何意?”

二皇子摸摸鼻子,“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三弟應該站在國家的角度上考慮,而非個人情感角度。”

三皇子眸中閃過一抹異樣,沉聲道:“西北邊陲流寇最早只有幾千,不知何時和紅蓮教勾結合並,才會出現四萬之多,這個數目已經超乎朝中想象。紅蓮教經過幾年生養調息,居然達到如此龐大,不得不引人深思。從二皇兄的話語來看,莫非是認為紅蓮教徒不止這四萬,還有很多,同時也在招兵買馬伺機行動,企圖在其他地方引起戰火或是直搗京城?”

“……”

此話落下,朝堂一片譁然。

鄭太傅率先站出來,拱手道:“老臣認為從符太師的供詞中來看,二皇子焦慮極有可能。紅蓮教數目之大已經到我們無法想象,京城的確應該嚴加防範。”

“臣附議,認同鄭太傅,為國家考慮。”

“臣也認同,四皇子還剩兩萬多人馬,而西北邊陲那處已經所剩紅蓮流寇寥寥,完全可以一舉殲敵。”

“同意……”

三皇子冷笑:“不支援人手也就罷了,你們連糧草也不放過?打算讓四弟和將士們喝風吃雪去打仗?國家自打父皇接手一直國泰民安一片祥和,多少年不曾打過仗,我等皇家兒孫也從未上過戰場,慕卿更是頭一回,他這是為了保護國家而去,既然你們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國家,那你們去替他,可好?”

“……”

替慕王爺?這是不可能的。

不然當初皇上在朝堂上詢問無果,也不會氣的拂袖離開。

都是一幫貪圖安逸兒孫滿堂,等著頤養天年的老傢伙們,曾經打仗的血雨腥風早就被幾十年的安逸磨平,什麼為國捐軀報效國家,什麼剿匪殺敵為了百姓,這種拋頭顱灑熱血的事誰愛幹誰幹,反正他們不想去邊陲受苦。

鄭太傅等人紛紛垂頭不語。

二皇子微微一笑,“三弟也不必如此憂心,四弟還年輕,多多歷練也好。若是經驗豐富的將領,自會在大雪皚皚的天氣帶領士兵想方設法活下去,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三皇子臉色鐵青:“那二皇兄可否和三弟說說,若是換成是你,會用什麼法子?真的吃雪喝風還是人吃人?要知道,遍地白雪地上連草都沒得吃。”

“……”

氣氛又陷入僵持,箭弩拔張。

朝堂下方傳來些許躁動,群臣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葉籬垂手靜立,議論聲不絕於耳,一一默記在心。

秦相爺望望三皇子,再瞧瞧二皇子,小心翼翼道:“或許可以看皇上哪日身體舒適些了,問問聖意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