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潘雲巧的臉色乍變。

“李霜霜,公堂之上要講證據,別守著林大人血口噴人。”

李霜霜淺淺一笑,“潘雲巧你怕是忘了,上回林大人在審理上個案件時,黃月琴說的那番話。”

她禮貌衝林晉源行了個禮:“當時林大人特意問過師爺有無記錄,想必林大人還記得很清楚。”

林晉源點頭,讓師爺把之前做好的那份筆錄呈上來,翻看著。

“黃氏。”

黃月琴心虛地伏了一禮:“民婦在。”

“你上回在村口老槐樹旁聽到的那番話可是事實?”

“回大人,絕無半點虛假,民婦敢以性命擔保。”

這回黃月琴說得篤定了,剛才眾人看她的眼神充滿鄙夷,她也覺得難堪。

“確實聽見潘雲巧和潘盛在密謀放火一事,還提及五年前。”

“好,你先暫時退下。”林晉源微微側目:“潘氏姐弟,你二人可有話說?”

潘雲巧嘴唇抖個不停,不知說什麼好。

但潘盛是個江湖混混,橫行霸道習以為常,根本毫無懼色:“一人之言如何可信?我還說我是被冤枉的呢,林大人信不信?”

他渾然一副痞相,銬著腳鐐的雙腿分開站立,又圓又大的腦袋,衣領緊緊包裹著大粗脖子,雙目斜瞪,目光兇惡。

林晉源微微一笑,“匹夫之勇雖然能逞一時,但你也別忘記,強行辯解死不認賬可是罪加一等。”

他說話不急不躁,姿態端的整裝。目光看向劉婉:“劉氏,你可有話說?”

潘盛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個老油條。從他這裡尋找突破口有難度,只能從旁人身上找缺口。

劉婉顫慄抬起頭,心虛的目光不敢打量葉家人,只是往大堂正中林大人看去。

“我……”

剛一開口,就聽潘盛惡狠狠道:“死婆娘,你最好給老子想清楚再說,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劉婉嚇得渾身一抖,閉口不敢說下去了。

林晉源面露不悅:“劉氏,本官給你開口的機會,就等於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若是抓不住,等後面本官宣判之時,就為時晚矣。”

他略一停頓,“再者,本官多一句嘴,潘盛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這是重刑犯才會有的待遇。什麼是重刑犯?你們應該都知曉,最少宣判幾十年甚至終身監禁或者流放,既然他已經是這種下場,你還有何可怕?”

劉婉抬頭,眼眸裡是難以置信。

“大人,這是真的麼?”

“本官唬你做甚!”

潘盛立刻大叫:“林大人這話我不服,就算這兩件事我真參與了,也判不了如此重刑。你這是偏袒原告,對我生恨濫用私刑。我、我要擊鼓鳴冤,哪怕告到京城,也不會屈服認罪的。”

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吆,如同自己真的受盡冤屈。

林晉源不急不惱,慢悠悠道:“你想入京伸冤?如此甚好,本官准了。”

“師爺,等下了公堂記得幫他寫一份狀紙,帶上潘盛一同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