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作為一個現代女性,櫥櫃中自然少不了圍巾包包等備受女性青睞的飾品。

女已悅者為己容,愛美是女性的天性,上至五六十的大媽,下至十多歲的少女,沒有哪個不希望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夏月瞅著這堆凌亂破碎的羊絨圍巾,突然恍悟。

這等高檔品運到京城,定會受到皇親國戚或大戶人家的青睞,颳起一股時尚潮流的風氣,物以稀為貴,那些大戶人家不差錢,只怕會爭先恐後搶破了頭。

能把這些東西運回來低買高賣,難怪慕王爺會家財萬貫。

不過民間相傳慕王爺不入朝堂只喜賺錢,也是一個奇葩。

“王爺,這可如何是好?”林晉源耷著臉不敢抬頭,心焦如焚。

慕王爺八百年不找他一回,誰能料想這才第一次就遇到了天災,真是倒黴。

慕王爺的脾氣暴躁,他可不像別人通情達理,連皇帝賞賜的女人都能隨便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他膽顫心驚站在一旁,額頭不知不覺滲滿冷汗,大氣不敢喘。

顏慕卿眼眸間沒有任何溫度,掃了一眼殘軀的車廂內部,薄唇微啟緩緩吐出兩個字:“還錢。”

林晉源頓時臉色煞白。

完了完了,就知道這位活祖宗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慕王爺一向說一不二,認準了是他看管不力,這回栽大了。

之前天色好好的,誰能想到會突然下雨?或者就算是想到了下雨,也沒能想到會被雷劈,還這麼準!

心好累。

林晉源忐忑問道:“不知王爺要下官償還幾百兩銀子?”

顏慕卿沒說話,袁齊兩眼一瞪,冷聲道:“幾百兩?林亭長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這些披肩從遙遠的大秦國運回來,幾百兩銀子怕是連路費都不止。”

林晉源腦門上的冷汗嗖嗖往外冒,“……那是多少?”

袁齊走到車廂前檢視一翻,確定沒有一件囫圇的,這才道:“五千兩白銀。”

林晉源哭喪著臉:“王爺,景泰鎮一年的稅賦是兩萬白銀,下官還要上交朝廷一萬五千兩,餘下五千兩是鎮上各項雜物開支,多年來庫房沒有結餘。王爺這一下就要五千兩賠償,對下官來說著實多了些……”

袁齊甕聲道:“誰叫你看護不利,不想賠償可是想進大理寺?”

顏慕卿一直垂眸看著地面上的小水坑,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這是一陣急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稀稀落落的小雨點滴入水坑,泛起輕微漣漪。

被袁齊一恐嚇,林晉源嚇得渾身哆嗦:“下官不敢。下官不是不想賠,而是實在是賠不起……景泰鎮總人口才幾十萬,每年繳納稅銀兩萬已是彈盡糧枯,如果再加收,下官無顏對鎮上父老哇。”

顏慕卿忽然抬頭,涼颼颼盯著他,面帶不耐:“明明是你自己的失誤,為何要用庫銀?”

林晉源“噗通”跪下,額頭的汗不斷滴落到官服上,“回王爺,下官……下官也沒錢吶。下官為官二十載,每月俸祿五兩銀五石米,一年下來才六十兩銀子,還要養家餬口各項開支。下官不搶不貪兩袖清風,是真的負擔不起啊。”

說到最後,額頭冷汗暴漲眼眶急的通紅,夏月在後面瞧見了,也唏噓不已。

林晉源年逾五旬,是景泰鎮的父母官,為官清廉深得民意,此次不慎遇到了這種事,真是飛來橫禍。

只是顏慕卿雖然錢多,但卻不是個甘願吃虧的,夏月心中為林晉源捏了把汗。

果然,顏慕卿聽了面色陰鷙,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眯,粉紅的薄唇全是薄涼之意。

“這是你的事,還從沒人毀了本王的東西不賠的,怎麼,你是真想吃板子了?”

“下官不想……求慕王爺開恩。”

袁齊:“林亭長,我勸你還是趕緊籌錢還債的好,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林晉源一張臉皺成了苦瓜:“下官……實在無能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