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最後的甜蜜

這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說中午來接我的,還讓我別收拾東西,等他來收拾,可他兩點鐘都還沒影,打他手機也是沒人接聽。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跑了,不管我了,因為我罵了他。甚至擔心是不是那色狼知道他要把我送走,所以綁架了他,要我去交換?

不過還好,兩點十多分時,他來個電話,聲音滿是匆忙和抱歉,說他昨晚兩點鐘才下班,所以中午實在有點困,覺得時間還早,便決定睡個十分的。沒想到竟睡過頭了,手機又落在辦公室。“對不起,我這就過來啊!”他最後說道,說完就掛了。

我心說:“這個馬大哈!”不過心裡是徹底輕鬆了。十來鍾分後,他就來了,我早已經趁她們幾個不注意時,提著那袋行李在大門口等他了,因為我不想讓她們送我,不想看到那種分別的場面,那我們又會哭的。

然而這馬大哈,看到我穿這條裙子,又做了頭髮,簡直是煥然一新的感覺,只是眼神裡有那麼一剎那間的驚豔,隨即就下了摩托車,邊走過來,邊很普通的打招呼:“出來了!東西收拾好沒?”

我沒有回答他,心說:“你不會看地上啊?”

沒想到他見我沒回答,又說:“哦,那我去收拾!就收拾幾件衣服和那臺膝上型電腦算了,其他的東西都給她們用啊?!”說著這個馬大哈就裡面走。

我本想叫住他,告訴他行李都拿來了,可見他冷漠的樣子就有點可恨,居然沒出聲,看著他向裡面走去,我甚至有種惡作劇式的快感。當然,不一下子他就回來了,眼睛盯賊一樣盯了我一陣後,便氣氣的提起地上的行李袋向摩托車走去,也不招呼我跟上。臉色還跟我欠了他十萬塊錢一樣難看。

但我卻不能不厚著臉皮跟在他屁股後面。就在我快要跨上摩托車時,卻突然聽到有人喊:“玫梅老師,你走也不告訴一聲?”

我忙回頭,卻是園長和她們四個。我忙跑過去,還撲到園長的懷裡,眼淚刷的就出來了。她則像抱女兒一樣抱著我,手還在我後背上拍拍,邊有點責怪:“要走了,也不告訴一聲,就想這樣的偷偷的走掉,不告而別啊?”

“是啊,死玫梅,你這樣的走了,好像我們幾個都欺負你,把你趕走似的。”玉倩介面抱怨道。

我起來試著眼淚說:“我,我就是不想看到這種場面,所以才……。”隨後我又抱抱她,並把每個人都抱抱,說的話也都是“以後常聯絡,來蓉城一定記得找我”等類似的。她們也是什麼“不要忘了我哦!有時間一定回來看看!”等等。說著我們幾個又都哭了。

連園長都被我們幾個女孩感染得眼睛紅紅的了,最後還是她發話:“好了,快走吧,不然我都要掉眼淚了,你們也別把這情誼敘得太滿,那以後敘什麼呀?”她說得好像我們之間的這種濃濃友誼只是暫時的,一旦分開了,也就結束了。然而後來的事實證明她說對了,當然徐丹除外。

我依依不捨的走向小爹,接過他再次遞過來的安全帽,隨後扶著他坐上去,直到摩托車載著我們上了路,她們幾個和園長還在目送和揮手。我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淚,並靠在他背上。

他一開始沒作聲,後來可能是實在聽不下去了,才教訓似的說:“本來可以不用驚動她們的,可您老偏要捉弄捉弄我。讓我去收拾行李,那可是女生宿舍,今天你們又沒上班,所以她們幾個都在睡覺。你說我一個男的去那裡合適嗎?所以不驚動她們才怪呢!你說你這樣整我有意思嗎?你都已經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要懂點事啦!”

聽到他說這話,我哪裡承受得了?忙吼道:“你眼睛瞎了?還來數落我!”

他回頭望了我好一陣。我忙斜起眼來。他這才轉回去,但再沒說話,甚至到了李花小區,下了車,他只是把我的行李袋從後備箱拿出來,提著它就往裡面去,彷彿沒我這個人存在一樣。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空氣,我忙推了他一把,自己走在前面。

他只是看我一下,便跟上了,但不是像以前那樣緊挨著,而有幾步的距離。

到了房間門口,我還得站住等他用鑰匙開門。他從腰間拿鑰匙時,像三個月前我第一次進門一樣,把行李袋遞給我,讓他去開門。

這次我同樣沒有接,而是白了他一眼,還傲慢的把手抱到胸前。

當然他更沒有像那次一樣滑稽的掛在脖子上,而是就這麼冷漠的放在地上。

當他開啟門,我看到屋裡那熟悉的一切時,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那是那麼令我沉醉、令我無法忘懷,我彷彿聽見心中有個聲音在說:“白玫梅你真的不能再和他這麼慪下去了,他就要走了,兩個月足可以讓你們這份感情消失殆盡的。”

於是我搶先跨進去,等他提著東西進來,連裡邊的那扇門都還沒被他關上。我就急忙要撲到他懷裡。

他愣了一下,手裡的行李也掉了下去,隨後將我冷漠的推開,自己逃也似的繞開了。

面對他的冷漠與拒絕,我簡直是怒不可遏,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忙老虎發威似的逼近他,併發瘋一樣的衝他吼道:“你這樣對我幹什麼?!有本事你別讓我辭職啊!我還沒說你什麼,就跟你開個玩笑,你就這樣記恨我、不理我啊?你是男人嗎?是男人心眼能不能大點啊?!”

“我……我……!”他早已嚇呆了,驚恐的望著我,腳往後退著,還要解釋什麼,但同樣說不出來,最後無路可退便坐在了床上。

而我見他可憐的模樣,並沒有動任何惻隱之心,仍舊逼著,嘴上也不饒他:“我我我,我什麼呀?死癩蛤蟆連話都說不清楚,還敢記我的仇、記我的恨,不理我?我叫你記仇!我叫你記恨!”說著我還拿起枕頭砸向他。他就被一個枕頭砸倒了。這時我仍不肯放過他,忙撲上去錘打著。他既要抱住我,不讓我掉下去,還要躲避我在他頭上、身上練的十八般武藝,嘴上還得認錯。然而最後他竟抬起頭,貼在我嘴唇上。

我愣了一下,隨即忙推開,但又莫明其妙的湊上去,而且像要把他吃了一樣。在他面前我永遠是強勢的,即便是這種事也不例外。我們不知在床上翻來覆去“大戰”了多久,也不管這條裙子是第二次穿,就這樣會不會被弄壞,而且等會兒還要去蓉城見小娟他們。我們彷彿要把這近一個月沒有做的,全都一次性補回來似的。

之後,我便小鳥依人似的靠在他懷裡。我們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依偎著。過了一會兒,他才溫柔撫摸著我的長髮,並用嘴唇在我額頭上深情的碰了一下:“我這樣總算不記仇,也理你了嗎?那我不能再這樣躺著了,我得起來收拾收拾東西,可能四五點鐘就得走,告訴你今天可是專車送你這小姑奶奶喔!”他在我鼻樑上颳了一下,便要伸出手想坐起來。

我卻壓著不讓,還玩弄著他胸前的口袋:“專車?小娟會開車來接我啊?”

“小娟開車來接你?小姑奶奶你想得太美了吧?哈哈……!”聽他這樣取笑著,我忙拱起身又重重的壓下來,準備把他壓死算了,反正他不怎麼聽話,還要去什麼內蒙的。

壓得他連連求饒、認錯,而且什麼稱呼都叫出來了,什麼老婆、夫人、愛人、娘子,甚至是相公、官人。

他越是這樣沒正經樣,我就越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