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則有點洩氣:“是啊,人家邰氏當然是跨國企業無疑,可我韓冰只是在人家那兒數以萬計打工妹中的一員,說是搞設計的,其實只比車間的普工舒服點,工資高點,平時主要工作就是按要求幫那些大師做修改、裁剪和選料,並拼貼好等等。我來這兒都半年了,自己還沒做成一件呢。也別光說我了,你自己呢?在那邊工作怎麼樣,還適應吧?不過這兒都是富二代、富三代的小王子和小公主,怕是更不好管,更調皮吧?”韓冰閒聊著,隨手拿了一顆梅子放進嘴裡。

我看她面前的一次性杯子裡已沒有果汁了,忙拿起旁邊的大瓶要倒。但她卻捂住了杯子,抱怨說:“剛才還撲過來,要有不倒了嗎?”

但我還是將她的手推開倒上一杯,也給自己倒了半杯,邊擰上蓋,邊笑道:“要看見還有,我就不會那樣撲了唄。”隨後又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其實都是孩子,也沒有什麼特別難管的,現在誰家孩子不是寶貝一樣的疼著,所以這幫小王子小公主們也沒什麼特別兩樣,一樣的調皮搗蛋,不過吃穿當然是有很大差別的,尤其是穿,那有的孩子一身的世界名牌,一件衣服,一雙鞋子據說都好幾十萬元呢!不過那也是貴族班的個別孩子,我們班沒有。其實我也是剛透過考核,才進這貴族班,剛開始也在這兒的普通班。本來我還想就在普通班算了的,那工資也有三千多一個月,比在以前的楊村最多的都要高一些。再者我也沒有多大信心能夠透過考核,而且這貴族班又實行的是末位淘汰制,所以覺得壓力蠻大的,就想在普通班老實待著算了,而且咱不是連那個都……。”

我又想起那張證來,忙做賊心虛的望了她一眼,同時改口說:“經驗。咱不是沒有經驗嗎?所以覺得還是本分點,別折騰了,但小娟非要我去試試看,結果還真就矇混透過了!”

我謙虛的笑笑。但韓冰卻露出一副嘲弄和冷笑的表情來。

我看著心裡有些不大高興?但沒有說什麼,只是端起那半杯子果汁抿了一口,

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小娟就來了,還端來了一大盤冰鎮西瓜,招呼著韓冰吃。

於是三個人吃著西瓜,又七七八八的聊了一會兒,就到吃飯的時間了,小娟還叫來了劉成做陪。吃過飯,他們倆先行回去了。

我陪著韓冰在街上誑了誑,最後還是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說了一些我和林業哥的事,甚至還小心說漏了嘴,提到了那色狼,也不過就提了一兩句他們老闆什麼的而已,便意識到了,連忙住嘴。

但韓冰還是聽出了異樣,連忙刨根問底式的追問起來,問得我無可奈何,只得輕描淡寫的告訴她一些。她也沒想到似的說:“有這事?!”

我無奈的點點頭。“所以你就躲到這兒來了啊?那他會不會找到這來呢?這種人神通廣大,什麼事做得出來的,你可千萬得小心,要是你白玫梅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你爸媽還不恨死我?他們會覺得是我教唆你出來的,不然你不會出來的。”

“知道了,我的冰美人!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

聽她這樣囑咐,我有些感動,將她的手摟得更緊了。

但她隨即又說:“不對吧?他又沒什麼具體行動,你這麼就跑這來了?”

“這還不算行動哪?他都提出來要用二十萬收買林業哥哪!幸虧林業哥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不然非把我賣了不可,不光如此他甚至還……。好吧,我索性就全部告訴的你吧。他跟蹤林業哥到他家附近,等他出去辦事我一個人在家時,就對我……。要不是林業哥覺察到及時折回來。那我就真的被他給……。”我說著又忍不住傷心起來。

韓冰聽著更是震驚而驚詫:“啊!!!他還真的對你做……,天哪!這是什麼世道哪!什麼人哪,簡直是畜生。”她義憤填膺的罵著。

我聽著很感動,同時也有些慚愧,因為我還怕她幸災樂禍呢,所以不願全部告訴她,真是挺小人之心的。我示好的摟摟她,還說謝謝她,“我還以為你會……。”我沒有說下去。

可她卻問:“還以為我會什麼?會幸災樂禍呀,我有那麼卑鄙嗎?我承認我小時候是有些嫉妒你,那是因為咱們倆成長環境差距太大了。你還別說,去年咱倆意外相遇,你說你在家待業啃老。我心裡還真有點揚眉吐氣的快感呢!”說這話時,她帶著點羞愧,但笑容很甜美。

我看著覺得特別舒服,更覺得她變坦誠了。

韓冰忽然又停下腳步,鄭重其事的問:“那他有什麼反應?他要是個男人的話,只怕是殺了那個畜生東西的心都有了吧?至少得狠狠的揍他一頓。誒,不對吧?出了這樣的事,他還有心思去出差,不在身邊守著你,還不跟你聯絡。我沒錯聽吧?他他他什麼意思啊??”韓冰瞪大眼睛望著我,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我只能苦笑一下,抬頭眺望遠方,不知如何回答,其實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

“說話啊你?”她催促著。

我只能實話實說的告訴她:“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很納悶的,他說那人對他不薄,又說什麼工資在他手上,甚至還說什麼做人得有始有終,好像不讓他去,就是要把他逼死似的。至於他不給我打電話,手機一直關機狀態,他去之前就說什麼那地方太偏僻落後了,所以可能手機都沒訊號,也沒網路等等。可能說的這些他自己都覺得滑稽可笑吧?不瞞你說,我自己現在都越來越沒信心我們兩個是否還能繼續下去,可我仍舊愛他、想著他。覺得他就是我的保護神。是,的確是他把我扔在家裡的,讓我經歷了那場終生難忘的劫難,可他同樣把我救出了虎口。你不知道,自從那件事之後我經常做惡夢,還被驚醒。”我憂傷的說,同時伴隨著兩行清淚悄然的滑落。

韓冰看著也被感染了,神情傷感的抱抱我、拍拍我,還說她不該要教唆我出來,不然我父母身邊也不會出這樣的事。“外面的環境太複雜,你又太柔弱了,所以並不合適這樣的環境吧?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在那邊隨便找個工作做做,你的爸爸媽媽都能照顧你,保護你啊!?”

她將我扶起,捧著我的臉,手指還劃去我的眼淚。

我仍舊反對:“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而且現在在這裡小娟他們都挺照顧我的,還有你的關心,你就放心吧,在這裡有小娟罩著沒人敢欺負我。不過我跟你說的這些事,你可千萬別跟你爸去說哦,要是我爸媽跟你爸在什麼地方碰上了說起這些事來,那我在這邊可就呆不成了,那到時候也會殃及你的喔!”我說著自己又笑了。

韓冰卻陰著臉將我推開:“人家正為你擔心哪!不過我若真想告訴他們你的這些事,會直接跟他們打電話告訴的,才不會讓我爸去轉告什麼哪!”她奸笑道,又忙躲閃了幾步。

我則站著沒動,還撅撅嘴:“跟你說正事呢,還來笑話,什麼人哪?”我埋怨道,還衝她翻了翻白眼。

她有瞬間的尷尬吧?隨後又過來套住我的胳膊,說:“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不過想說點笑話,讓你笑笑,開心開心嘛。”

“可我怎麼開心得起來呢?林業哥一直沒有訊息,手機一直關機,半個多月了,彷彿這個人從此就從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問過他妹妹、他朋友,也就是那大誠。當然他在這邊其他的社會關係我也不認識、不知道。但大誠是他最鐵的好哥們,是無話不說的那種,他應該什麼事都會告訴他的。而且我確實感覺這大誠好像知道些什麼,有時說話也有些不大對勁,有時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我憂鬱而疑惑的所有的事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韓冰,說到傷心處又禁不住掉起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