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林業的獨白》(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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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是手術幾天後才無意間從幾名主治醫生的交淡中聽到一點資訊,才知道並不是什麼肝移植而是腎移植,還說畢竟是直系親屬排異反應並不強,存活率也高什麼的,發現我在附近路過,他們便什麼都不再說了。
聽見他們這樣的話以及反常的舉動,我當時就有些疑惑,便開始特別留意他們給你們倆用的藥,這才發現全都是腎臟方面的用藥,而並非肝臟方面的藥物,而且我送你過來後第一天晚上,你就說你是趁邰先生睡著了才敢跟我打電話的,還說他車禍並沒什麼事,養幾天就好了,只是他的腎衰竭挺麻煩的,說是已經到了尿毒症的地步,只有換腎是最好的治療方法,所以他爸媽估計會考慮給他換掉原來的腎吧?說這些時你明顯聲音壓得更低了,也更悲傷了,還說“這是我悄悄聽見的,畢竟他是那麼大集團的繼承人嘛,如果洩漏了訊息,會引起集團外內很多負面的影響和反應的。
可近一個月後,轉院到了他們集團名下醫院時,你又告訴我之前那家醫院誤診了,邰遜哲是肝臟出現了問題,而不是之前那家醫院診斷的腎衰竭,尿毒症。還說他爸媽看樣子非常氣憤,都準備起訴那家醫院呢。
當時我只是有點不可思議,因為那麼大一家醫院,連肝臟和腎臟有問題都分不清楚,還在他們那兒住了近一個月,但我並沒有懷疑什麼,甚至後來說你的肝與他的肝居然配型成功了,我只是覺得太巧了,是不是你與他之間真的有什麼冥冥之中就註定的緣分呢,那我是不是真的該成全你和他,再次放棄你,再次選擇退出呢?我當時更多的是這方面的想法,雖然我很不同意你去捐,很不願意你去為了他捐出身體的一部分,動這麼大的手術。
然而那次聽見幾位主治醫生的交談和他們的舉動,卻讓我不得不發生疑問與懷疑,於是我便悄悄查了查,果然發現確實是腎移植,而非什麼肝移植,又聽見說什麼直系親屬,所以我才拿著你們倆的東西去了鑑定所,因為你手術沒幾天我不放心回家拿你爸媽的東西。
當看到這種結果時,我真的是又驚又喜又憤怒,因為明明可以告訴你這個真相,難道得知自己的哥哥你就不會捐了嗎?我很想立即告訴你這個你們家,對於你父母來說是個期盼了幾十年的好訊息,可是你剛剛動手術沒幾天,我擔心你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畢竟你與他已經以戀人方式相處了好幾年時間,雖然我知道,也相信你一直愛的人永遠都是我,並沒有做過任何有悖人倫的事來,可我還是擔心你一下子轉不過這個彎來。
我為什麼沒有慢慢告訴你這個真相?為什麼每一次都是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呢?為什麼總擔心你承受不住,其實你並沒有那麼脆弱的。為什麼我總是那麼聽你的話,等他渡過艱難的排異期,等你的器官真正在他身上發揮作用了,你才能放心離開這裡,不再牽掛他,也不再覺得自己欠他什麼了,其實你本來就不欠他的,因為他是你的哥哥,無論怎樣照顧你、呵護你都是應該的,是我欠他的,可我卻還不上。
甚至你還說即便我們倆以後在一起了,我也總會想著自己違背承諾的事,又跟你在一起了,那我們的生活也不會幸福的,所以你捐肝救他,其實也是在幫助我,讓我們以後生活得美滿幸福。你為什麼總是在為我考慮,卻沒有為自己的身體考慮,無論捐出的是肝還是腎那都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啊,你怎麼捨得呢?
我為什麼沒有小心翼翼的告訴你事實,那樣從我這裡知道真相,總比在別人那裡惡言惡語知道的要好一點吧,至少我可以拉著你,抱著你,那你也就不會這樣了。
我為什麼一再遷就你、縱容你,才讓你進入這樣的境地,遭受這樣的痛苦和傷害,接受這樣的創傷和背叛,精神與身體的雙層傷害?
我為什麼還要考慮到他和他的繼承權,我原想把這個真相永遠埋藏,這樣對於你和他都好,只要我帶你離開這裡,你永遠不會知道他是你的哥哥,也不會有這樣的打擊,或者等你們倆都放下了這件事,我再慢慢告訴你真相,那時你們倆也沒有這麼大沖擊了,畢竟你和他只是舉行一場形式上的婚禮,連你的父母都不知道,說不定等過幾年,我們有了孩子,他也找到了真正屬於他的另一半,那時候知道這個真相,你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難以接受,說不定你還會去完成你爸媽的心願,讓你們家一家團圓,而你們倆也能正常兄妹一樣來往、走動和相處。
而他體內有你的一個腎,也能好好活下去,他依然是邰少總,依然是繼承人,以後也依然會是大總裁,他也不會知道這個真相,同樣不會承受什麼打擊的,即便以後知道了也沒有這麼大沖擊,因為時間和閱歷會沖淡和稀解一些心理上和情感上的衝擊吧?
然而我卻想得太過簡單,更沒有注意到這裡面還有一雙極度貪婪的眼睛。
或許我心理也一直挺矛盾的,我即不想讓你承受這個真相所帶來的衝擊,又想你們兄妹倆能多相處一點時間,畢竟你們倆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哪!只是被命運混淆了,錯亂了。
我剛剛一直打你的電話,可你為什麼關機,我昨晚上離開時,一再囑咐你不要關機,讓我隨時聯絡你,可你為什麼沒有聽我的話呢?我又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留邰總裁或許夫人的私人號碼呢?為什麼總覺得以後我們不需要找他們倆,因為他們是有錢人,不想他們誤會什麼,也害怕他們誤會什麼,因為玫梅你是自願捐的,即便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你不是也捐了嗎?
其實我這兩天來也是眼皮直跳,就像你跟我說的,我那年喝酒差點死在出租房裡,你那時的心靈感應一樣,所以我才急於這幾天就帶你離開。
我昨晚上為什麼非要趕回去跟遜哲說話,暗示他你們是兄妹,所以我會帶你離開,讓他振作,讓他忘記你,如果他能接受這個實事,我會讓他再見到你的。
我為什麼讓你一個人留在那陌生的家裡?我為什麼沒有聽你的話,和你一起在那裡住一晚?
如果我在你身邊,你也不會聽到那個女人的瘋話了,她已經到底瘋了,被自己的貪婪與貪慾所逼瘋了,也被人性的弱點所逼瘋了。
玫梅,你知道你絕不可以有任何事情,不然我怎麼辦,我怎麼向你爸媽交代,當年我答應他們要好好照顧你,雖然這些年來我並沒能履行當年的承諾,好好照顧你,倒是他在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幫忙你、提攜你,所以你要用身體的一部分去還他這份情義,可你要有什麼閃失,那他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爸媽該怎麼辦?所有的人該怎麼辦?玫梅,你想過沒有?林業想著這些早已痛不欲生,傷心絕欲了。
直到救護車上兩名醫生都看著他,好像在告訴他這樣影響了他們的搶救。他才強行忍住。
而救護車外那輛車也一直跟著,而且後面還跟著兩輛頂級豪車。很快就到了醫院,女孩被立即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的兩個人都著急的踱來踱去,好像已經沒有心情和時間去追究恩怨與過失了,都在企盼和祈求手術進行順利,白玫梅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