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夫人的兇狠霸道,我更痛心的是邰遜暉的視而不見,我們在一起四年多了,我把什麼都給他了,沒想到僅僅因為一句謊言,他就說到做到的將幾年的感情和情份一筆勾銷,甚至對我還不如對他們家的一條狗在意。

那一刻我真的對這個男人,對這座夢想已久才進入的大別墅再無絲毫留戀,恨不得立即衝出去。我可並不甘心就這樣衝出去,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得到,無論從實際利益到名譽、名聲都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甚至這個老惡婆,我現在只能這樣稱呼她了,她也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兒媳看待。但她卻能強佔了我用幾年青春換來的東西,還說得有理有據,所以我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既然可以為了利益和私心,為了繼承權,做出這種有悖人倫的事情來,我韓冰為什麼就不能利用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得到我所想要得到的一切呢?

而且我跟了他們家這位癮君子幾年時間,他們應該給我補償的,只是可能這個補償比普通補償要高一點的,但邰氏集團是多大一個蛋糕啊!我都無法想象,但我想要得到的可能只是一點點殘渣而已,本來見者都有份的,這是從古到今的常理嘛。

而且那天我跟蹤遜暉去他們安華醫院,後來為了看看遜暉去沒去見白玫梅,又跟她說了些什麼,所以我還是去了護士提到了樓下河邊。

不過還好,我並沒有見到遜暉來過。但我果然看見了白玫梅和她的情人。他們倆站在河岸邊有長椅的地方,但都沒有坐在長椅上,而是站在欄杆邊眺望著寬闊的河面,雖然她的站姿和動作已與常人無異了,可旁邊還放著輪椅,身上也穿著難看的病人服。

忽然她面向姓林的,跟他說著什麼。

雖然仍是那張挺漂亮的臉蛋兒,可明顯蒼白了不少,隔得這麼遠都能看清一些。到底是動了這麼大一個手術,又剛剛恢復。

我真不知道她這張臉是怎麼瞞過她父母的,難道做手術這段時間以來她就沒有與父母影片過嗎?要知道她媽媽過去可是她的跟屁蟲,我就聽見過有男生笑話她還沒斷奶,所以她媽媽得隨時隨地跟著她,好讓她吃到奶嘛,呵……!

我當時跟她的關係也和現在一樣,基本沒什麼交情,都覺得這幫男生說得太過分了,當然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她家的情況。

要不是她父母不讓她出來,當年也不至於偷偷跑出來,還在我床上睡了幾個小時。

不過她的命運終究要比我韓冰好,幾個小時後她就被現在還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接走了。

如果她當時沒被人接走,那我們會不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呢?恐怕也不會,因為性格不一樣,生活環境和成長環境不同,從而讓我們價值觀的不同,除非她來到這裡後沒人幫襯,處處碰壁,終於品嚐到生活的本來滋味,經歷了現實最殘酷的一面。

可命運垂青她並沒有讓她經受到,然而說她得到了命運的特別眷顧,但似乎這種眷顧已經胡亂到過了頭,出了錯,而這個錯誤卻是她沒有預料到,也無法承受的。

而她的哥哥邰遜哲似乎與她有著類似的命運,可是他們這樣兩個人的相遇,尤其是現在這種關係,則是他們誰都無法接受和承受之痛,都說命運捉弄,命運捉弄,但好像沒有必要捉弄得如此荒唐和離譜以及出乎人的承受能力吧?

其實眼前這個男人除了顏值以外,尤其從遠處看他們兩個人還是挺般配的,也挺幸福和開心的,有說有笑的。

我當然很感興趣他們倆說的話,所以為了聽清他們的話,我特意拿出手機,低頭族那樣眼睛全神貫注的放在手機熒屏上,邊向他們左面一張有位同樣身穿病人服的女子長椅走去,並坐在她的左側,又側身背對著她靠在後面,真的像個毫無禮貌眼裡只知道手機的低頭族。那名女子明顯有點不怎麼高興,身子向長椅那頭移了移。

我之所以選擇坐在她這張長椅上,是因為她這裡離白玫梅那裡比較近,應該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而且有她坐在那頭也是個掩護,不然我是不會坐到她坐的這張椅子上的,誰知道她是不是傳染病哪?

由於不能回頭看他們,怕白玫梅認出是我,雖然她可能不會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可我心裡還是有點擔心被她認出來,所以我開啟了手機的前攝像頭,這樣我不回頭也能看見他們的舉動,並拍攝下來。

可能白玫梅站了有一會兒了,那男的便推來輪椅執意要扶她坐上去,那種霸道與強行是所有女人都喜歡和嚮往的,但白玫梅卻表現出有點煩,當然這只是她撒嬌的表現:“坐坐坐,我剛站起來,還沒走幾步你就讓我坐,周主任都說了,現在這個時期要多走動走動,對傷口癒合和康復有好處。”

“是,他讓你多走動,可人家也說了,一次不能走太久和太遠,連站都不能站得久,萬一壓著或撐著傷口就麻煩了。來,你坐著我再推你在這河邊走走看看,等你身體徹底恢復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那時你再想看看這裡的風景也沒有機會了,或者,要等很多年以後吧?玫梅,你答應過我,你會跟我走的。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事,不過你放心,我今後一定再不會做錯任何一件事了,我也不能再失去你了,所以我們等他正式住進普通病房了,那時不良反應和排異反應沒那麼強烈了,你就跟我離開這裡好嗎?”男人把輪椅推近白玫梅跟前,便要扶她坐上去,一面說著這些,但我從這裡聽來,他聲音似乎都有些焦慮和急躁。

而白玫梅則不怎麼高興:“哥,你這幾天怎麼了,怎麼總提起這事呢?我說過我們等他度過排異期,等我的供體真正在他體內發揮作用,功能也恢復到正常指標,與正常人差不多,我才能放心離開……。”

“可是玫梅,那是一段挺漫長的時間和過程,我擔心……。我……我怕我等不了。”

“林業哥,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又想像當年那樣瞞著我?還是你覺得我為他做這些事是因為愛……。”

“不不不!玫梅,你別誤會,我絕不是這個意思,可能,可能我,真的有些太急躁了吧?我這人吧,可能就是太自私,我讓你等了那麼多年,自己卻幾個月都等不了。”

“哥,你也別這麼說,我愛的人是你,這麼多年來好像都沒改變過,不然我們也不會又走到一起的。我為他做的這些事是為了還他這幾年來對我的好,這樣我才能安心理得的離開他,去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其實也不用等太久的,許院長几天前不是說了嗎,遜哲的手術非常成功,我的那一點塊肝臟在他體內已經存活,併發揮功能了,如果情況繼續轉好的話,他的肝臟功能很快就能恢復正常指標,排異反應更會銳減和逐步消失的,那時我一定放心和安心的跟你離開這裡,再不牽掛他了。

哥,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的感覺和我的話,我總感覺他和我似乎有什麼必然的緣分和關係,但並不是我和你的這種緣分和感情,當前也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種緣分和關係,而是一種不可分割,甚至是一種血濃於水的關係和感覺,所以我才會留在他身邊這些年,尤其是他生病以後,這種感覺和擔心更加明顯,我害怕他有什麼危險,我更害怕的是他病情突然就惡化而離開這個世界,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傷心難過到什麼程度,能不能承受這個事實,這也是我執意要為他捐肝的重要原因。哥,你說是不是因為他長得跟我有點掛相,而我正好又丟了一個哥哥,所以我才會對他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呢?”

“玫梅,其實我是想,想告……,……。我是說你真的站得太長時間了,不累嗎?而且你也該回病房換藥量體溫了。”

過了好一會兒,姓林的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可是最後竟然是說回病房換藥量體溫的事,當然之前見聽不見聲音了,我也回頭望了那面幾眼,畢竟手機角度有限,其實拍不到什麼。

然而我卻望見那張滿是蜂窩狀的臉,竟然扭向這面在揉臉。

我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是在幹什麼,而且當時我無暇關心和思索他為何突然間轉變了態度,要帶白玫梅離開邰遜哲,離開邰家,之前在婚禮上不是還充當孃家人將白玫梅領到別人身邊的嗎?雖然我沒有在場,但遜暉不會拿這些細節來騙我,那沒意義也沒必要。是不是姓林的懷疑了什麼,或者知道了什麼?

但我當時只想到的是如果白玫梅真的被他帶走了,離開了這裡。那這件事就沒有了人證,邰遜哲也很快就能恢復健康,即而成功的繼承整個集團,接過邰總裁手中的指揮權成為新的大總裁。而我手中的證據,他們可以說成是我為了嫁進豪門,為了敲詐勒索他們而偽造出來的,甚至還可以動用他們家在這一帶的勢力將我以敲詐勒索罪起訴,讓我坐牢都說不定的,當年邰遜哲不是就動用他們家的勢力讓這姓林的脫罪了嗎?現在他們為了解決我這個心腹之患,他們更可以透過權錢交易把我送進監獄的。

我越想越覺得他們極可能這麼做,憑他們一家人對我的態度和厭惡程度以及這個秘密對他們一家的重要性,他們絕對有可能這麼做的。

看來我還是得儘早離開邰家那座風景如畫的大別墅為好,可我是好不容易利用這個秘密才走進的呀!現在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就離開我怎麼能甘心?怎麼說服自己呢?不,絕對不能這樣輕易的就離開。

如果說那天我還對這個叫邰遜暉的男人心存一絲幻想和懷念的話,那麼剛剛他的漠視和視而不見,則讓我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對我的心意。

我不明白一個謊言,一個孩子對他就那麼重要嗎?還是他根本從來就沒想娶我,只是他爸媽為了保住秘密讓他娶了我,他只是藉著我的謊言而冷落我,把過錯和責任全都一股腦兒推給我呢?

現在探究這些已毫無意義了,反正我是對這家人失去了耐心,對這座大宅子也失去了興趣。我現在所要做的是亮出底牌拿上一筆錢逃離這裡,應該不能少於八位數,畢竟我手中的底牌是值這個價錢的,要知道邰氏是多大一個商業帝國呀!

邰家又有多少人垂涎於它,所以如果我把這些東西買給邰家其他成員的話這個價格肯定會翻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