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則一臉壞笑,有點拜託我的意思。

我忙望那女的的臉色,明顯已經結冰了。

他這才面向別人,手更從我肩上移到我腰間緊緊的摟住,左手抬起向我介紹說:“玫梅,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蔣若珠蔣小姐,人家可是大明星哪!比現在什麼小花小鮮肉,不知強了多少倍,人家還是金馬影后人選哪,如果你白玫梅想進入影視圈發展可以拜蔣老師為師哦!呵呵……!”闊少誇讚道,還拿我開涮,當然也許是看她被自己弄得十分難堪了,才這麼說吧?

我想伸手來或是請她坐下,或是與她握手。

然而她完全沒有要和我握手的意思,而且這是闊少的辦公室,我請她那不是在顯示主人的身份嗎?我忽然意識到這一點,於是只禮貌的欠欠身:“您好,蔣小姐,很高興認識您!”我好像也只能找到這一句來說,那些什麼追星族似的說著“我看過您演出的作品,可喜歡您哪!”我一句都說不出來,因為我本身就沒看過她演的作品,當然我如果看過我可能也說不出那麼諂媚的話來的。

她只微微點一下頭,好像連話不太願意跟我說,眼睛卻在仔細打量我。

闊少明顯看出她在打量我,於是抬手請她坐下的意思,自己拉著我坐到她側面的單沙發上,由於是單人沙發,當然不能坐進去兩個人。

他就推我坐在裡面,自己則摟著我坐在沙發較寬的邊沿上。

我發現這女的臉色已經很難看的,不想再刺激她了,就把闊少的手拿開,示意他坐到對面去,並朝他向裡面的蔣若珠努了一下嘴,告訴他人家面子已經過不去了。

但闊少卻視而不見,直到我有點生氣了,他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我過去。

而這一幕自然也被這蔣若珠看在眼裡,於是她笑笑帶了些諷刺的說:“沒想到白小姐人長得蠻漂亮的,還這麼厲害,難怪能抓住我們阿哲的心啊。”她優雅的端起放在她前面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看著我:“不知白小姐現在在哪高就,是不是也在家裡的企業裡幫忙,為以後繼承產業作準備哪?聽口音您應該就是這邊的人吧?這些年來這邊經濟發展挺快的,不知白小姐家是哪個行業的翹楚呢?”她聲音和笑容都挺甜美的,讓人感覺她挺平易近人的,並沒有明星的架子和光環似的。

而此刻我不知道她是看出我什麼來了,還是想知道闊少跟她說的是不是事實,顯然闊少沒有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他可能也不會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他的任何一位朋友,這倒不是因為看不起,而是因為這種懸殊令人太疑惑,也太奇怪和太驚奇了,驚奇到令人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所以包裝包裝是很必須的,也可以避免許多麻煩以及口舌吧?

我顯然有些語塞,我已經忘了那年跟闊少去參加他的什麼酒會,他是怎麼教我說來著的。

只見闊少連忙過來幫腔,還顯得挺生氣的:“若珠,你是在調查我們家玫梅的身世背景嗎?這還用不著你來調查吧?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們新品代言的具體事宜,我會讓廣告部的負責人跟你們公司談,畢竟你來大陸這邊發展也不太容易,我們還是有些交情的,所以這個代言還是以原價碼給你,不然我們會找一些正當紅的藝人來,那效果不用我多說什麼,蔣小姐自己就應該明白的。”說著闊少早以走進對面辦公桌裡邊,坐在他寬大的搖椅上。

聽闊少說著這些僅次於羞辱她的話,這位蔣小姐臉上自然非常難堪,尤其是當著我的面,但她仍沒有起身要離開的意思,好像還想跟他說點什麼:“遜哲,其實我……。”

“小張,我們的午餐你怎麼沒送上來哪?這點事都做不好,你乾脆辭職算了!”闊少對著辦公桌上的對講機說道。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到闊少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跟小張說話,也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生硬的聲音,其實這並不是針對小張的,而是在發這位蔣小姐的脾氣。

終於這位蔣小姐呆不下去了,站起來慢慢從茶几裡邊走出來,其實她腳上穿著挺高的細跟涼鞋,在轉身向門口去的時候仍十分留戀的望向闊少。

但闊少靠在搖椅上連眼都沒睜一下,甚至我要過去相送,他都不讓,連忙叫住:“玫梅你上哪去?這都要吃飯了你還亂跑什麼?”聲音也是很不高興的那種。

我只好住腳,停止跟這位蔣小姐走。

只見她微微停了一下,隨後又加速了腳步。其實她已經很難過、很傷心了,好像都快要哭了的感覺,即使是在我面前。

然而我卻忽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他現在把我當寶貝一樣寵著、愛著,等哪一天他另有新歡時,決定丟棄時,我是不是也像這位蔣小姐一樣哪?甚至更慘,她畢竟還是個明星,而我白玫梅呢,卻只是一個他扶持起來的小設計師。

我原以為這位蔣小姐不會再出現了,至少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她要報復,要怎麼樣,也只是會衝著闊少,而不是我,因為我又沒有摻和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而且這位蔣小姐好像為人挺通情達理的,甚至有些柔弱吧?闊少那麼說她,她也沒有任何回擊,當然也可能她當心這個代言泡湯,才忍住沒有回擊,畢竟明星在他們這些大財團眼裡也不算什麼,而且聽闊少的口氣,這位蔣小姐已經有些過氣,幾年前闊少就說她是臺灣四小花旦了,演藝圈更新這麼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樣的事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可能真的是像闊少所說的那樣是因為有交情才讓她代言他們集團的新品,不然他們集團又不是沒錢請不起正當紅的明星。

然而這只是我以為的,當然如果這位蔣小姐就這麼不再出現默默忍耐一下,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實質損失的,畢竟闊少說的恐怕也是事實的吧?然而這位姓蔣的大明星,影后人選,偏跟我想象的不一樣,也並不跟前一天表現得比較柔弱和通情達理一樣。`

第二天十點多點鐘的時候,這位不速之客卻突然到訪我位於設計大樓八樓的設計室,當時我正在石膏模特身上擺弄一套露背黑紅色旗袍裙。

由於設計室都是開放型的,以便於客戶參觀,有的什麼重要人物或明星出席什麼重要活動或場合需要找名師特別訂做,我也做過這類訂作一些,絕大多數都是闊少介紹來的,儘管闊少誇我是什麼海歸設計師,有的還真被他忽悠相信了,有的則可能看我太年輕了,並不買帳,所以我的設計推向市場比較多。

這次我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她進來,看見她後我也以為她是要訂作什麼服裝的呢,又以為是闊少極力推薦她過來的哪。連忙客氣的招呼她坐下,並衝來咖啡。

然而她並沒有坐下,頭仰得高高的,像是來討債的一樣。

這時我知道她可能來者不善吧?於是我把咖啡放到小桌上,陪她站著。

她眼睛傲慢的在設計室裡亂轉一陣,邊輕視道:“不錯嘛,弄得還有模有樣的,你一個打工妹能讓遜哲為你做這些,也是蠻有本事的嘛。我原以為你也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昨天打聽才知道你不過就是個下鄉來的土丫頭,好像連這邊的大學都沒上過。真沒想到這幾年被遜哲調教得竟一點看不出來,也真是為難遜哲在你身上下的這番苦心啦,不過你以為這些和你長著這副跟遜哲有幾分相像的臉,就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嗎?不可能的。你應該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遜哲又是什麼樣的人,這幾年他不過是太年輕,被你迷惑了雙眼。你也應該知足些,得到這些後就應該見好就收,把他還給我的,到時候被他丟棄會比較難看吧?而且那時候他恐怕不會給你什麼青春損失費的。”她說這些話時,還信步走到幾個模特身邊看看,還拉拉上面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比。

要不是她這些刺耳的話,我還真以為她是來訂製服裝的,正在察看我的水平和實力哪。

我一開始就沒有跟她過去,只覺得她說的話有些荒謬滑稽,並不想理睬她,而是坐到畫板前釘上草圖修改起來。

然而我的沉默卻被她當成了預設,抬頭看了看我,又笑道:“看來白小姐是個聰明人,已經明白這些了,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我蔣若珠給你兩百萬,並讓你去外國學習或開個店都可以,我在外國人脈很廣的,讓你當老闆比在這裡更有前途,更風光哪!但你必須離開遜哲,並不能讓他找到你,白小……。”

我實在不想讓她再汙染我的耳朵,影響我工作的心情,就起來走到門邊推開玻璃門請她出去:“蔣小姐請吧,我還要工作,實在沒空陪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