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苦肉計

我見他這樣心裡直後悔不及,並自我反省起來:“你看我就是沒有眼力勁,也不會說話,明知道你今晚上因為他的事而心情不好,還偏在你吃東西的時候提起他,好像故意不讓你好好吃飯似的,你不會真這麼覺得的吧?那我真要冤枉死了,就是跳進黃河也……。不,我還是就近跳進珠江裡好了,而且黃河離我們這太遠了,說跳進去也不現實,你說是吧?”我講笑話一樣的說著這些,還拿起他的筷子要遞給他。

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像昨晚在他家裡那麼給我面子,雖然聽我故意搞笑的話,也裂開嘴心慰的在笑,但看得出是不由衷地,有點像在搪塞我,為不讓我失望和掃興勉強而為的。

其實我看他這樣還挺心疼的,自認為不會愛上他,但幾個月下去他對我的好,我是能感受到的,因此這份心疼也是千真萬確的。

這次他卻沒有伸手接我遞過去的筷子,並強調說他已經吃飽了,其實也沒什麼味口,又扯什麼他最近胖了不少,正在減肥。他是職業模特要保持身材,要不是陪我來吃,他之前吃水果拉沙就夠了。

我仍搖搖手上的筷子:“你看我這樣都給你遞過去的份上,你也要吃一些,不然多不給我面子,多對不起我呀!是不是啊?”我甚至有點脅迫他的意味。

他這才對我毫無辦法的拿下我手中的筷子,又無可奈何的笑著搖搖頭:“其實我看著你吃比我自己吃更開心,也更有味道哪!其實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每天都能看到你,我就覺得很開心,很滿足啦!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開心果、快樂的源泉!剛才看見遜暉又那樣了,我心裡真是很慶幸我生活中還有你這麼個開心果存在,慶幸自己遇到了你,不然我真的有些撐不了。嘿嘿,你別笑話我脆弱,說你以後還是這麼大企業的最高管理者,這點事就撐不了,那以後比這事大的去,怎麼辦?”

聽這話我“切”了一聲,不高興拉長了臉:“我白玫梅是那種笑話別人的人嗎?又說人家是你的什麼開心果,又這麼不信任人家,真是自相矛盾。其實我也覺得哥哥可能比總裁更難當吧?有句話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說家裡的事情遠比外面和工作上的事要難辦得多,這個我還是懂的,你別太小看我白玫梅了哦。”我說罷忙夾了幾根薯粉條,氣氣的吸進去。由於吸得太快湯汁濺到臉上了,我忙閉上眼睛,防止進入眼睛裡。

只聽對面的人比較開心的說:“我沒有小看你,也不可能小看你,在中文方面你都可以做我老師了。”

“那我可不敢做你老師。”

“怎麼不能,這個叫做什麼清官難斷家務事,不是你剛剛教我的嗎?是啊,家裡的事遠比外面的事更復雜也更難辦啊!我這個弟弟可真是沒讓我爸媽省心過。”隨後他開始訴說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因為染上那種東西而做出的荒唐丟臉的事情,以及他爸媽是如何為他操心和付出的,到現在的徹底失望和放棄。說他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三天兩頭進醫院住院,好不容易長大不再生病了,十六七歲又染上了那種東西。為了讓他擺脫洛杉機那種熟悉的環境,他們一家才搬到臺灣來生活,希望離開那種壞環境和壞朋友能有助於戒掉那東西。可沒幾天他又跟那裡的毒販打得火熱,後來到了大陸也一樣。說是他為了吸毒借過高利貸,讓人家差點把他的手都給砍了,把他爸媽嚇壞了,最後用一大筆錢才擺平,其實也就為了來錢更快更多才給他設了個局,甚至有時利用那種東西控制他去做一些違法的事,讓他爸媽丟盡了臉面,也傷透了心,而他屢戒屢復吸,更讓他爸媽心痛不已。

那晚遜哲叨叨絮絮的說了很多很多,但我只記得個大概,不光說他弟弟遜暉的所做所為,也說他自己和他們家的一些事情,好事或不光彩的,以及丟臉的事全都說了,有的他曾對我說過,有的是第一次對我說。

總之他不像在向我傾訴,而更多的是因為對遜暉的失望讓他心裡很煩惱,所以自我傾訴和發洩的。

因此我只是聽他說,從不插嘴問什麼,是一個很合格的聆聽者。

當然他要反問我時,我也會應他的需要問一問,“那,那怎麼回事?”“那咋辦哪?”

他說他青春期也有一段叛逆期,跟同學打架鬥毆,不只一次把別人打得進了醫院,父母也是痛心不已,但過了那段衝動時期,也就沒事了,這才有了站在我面前這麼帥氣的邰闊少等等。

自從說起了這些,他面前那還剩一大半薯粉條,他再也沒動過一口。

虧我剛才還遞了半天筷子,又自我檢討和反省來著。倒是我不光將自己的吃完了,還把他的那半碗也吃得只剩一點湯了。當然也是他看我吃完了,夾到我碗裡來的。我也沒怎麼拒絕,因為看他那消沉的樣子也不會再吃,可能沒心情再去吃,那剩在碗裡多可惜呀!

當然關鍵是我特喜歡吃,但我擔心的是他又像剛才說我是什麼幹豬,特愛吃卻又長不胖。

不過此刻的闊少顯然並沒有開玩笑和講笑話的心情。

從三樓的特色餐廳下來,他直接帶我去了停車場說是送我回去。

我還問他要不要去酒會現場跟那些前來參加酒會的人打聲招呼,告個別什麼的,畢竟他們參加酒會是給你面子,你也應該對他們有所尊重的,不然顯得好像不太禮貌吧?

但邰少總顯然很不屑於這麼做,說是那榮少總早走了,那些小魚小蝦沒必要這麼做,因為他們才不會說他邰遜哲什麼禮貌和態度呢,他們在意的是他和他們邰氏對他們的態度和看法才對,而且恐怕都已經結束了。

是的,剛才就有人要離開了,但是總還有人沒走吧?即便全都走了,去不去也是你的態度問題,人家畢竟是來給你捧場的。是啊,他們邰氏集團是大企業,自然不會把那些所謂的小魚小蝦在眼裡,可誰不是從小魚小蝦做起來的呢?

但這些話我自然不會說出來,既然我已經提醒他了,做了什麼特別助理應該做的事兒,那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唄。何況我還想早點回去睡覺了,可路上還有至少一個小時多哪!想到這不知不覺的打了個哈欠,上車後更是在小車的搖晃下昏昏欲睡了。

旁邊的“司機”又說話了,就像故意跟我說話,以讓我別睡覺,可說著說著我就發現他其實是另有目的:“玫梅,你是不是想睡覺啊?要不你在車上眯一會兒,等會兒到了我叫醒你就好了。因為沒那麼快到莎城的,如果是回蓉城就很快了,直接上蓉海高速五四十分鐘就能到竹園小區了,要不我今晚上帶你回那兒吧?其實我今晚上心情特別不好,特別不想一個人回家,冷冷清清的,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回……回家,住,住一晚?明天一早我送你回集團上班!”他懇求似的看著我,幾乎全身心注視著我,而不是放在開車上。

我早已打起了精神,中間還有點聳人聽聞的味道,可現在看他這樣的目光,我只得急忙提醒他看前面,因為他在開車,可對於他的提議我顯然是不願意的,但今晚他的心情很不好,我好像不能直接了當的拒絕他,於是我猶猶豫豫的,很為難的望望他:“回你那兒啊?回你那兒好像也沒近多少,中午從莎城來的時候你不是也經過高速,他是下了高速才去吃午飯的,還是我這個什麼助理提醒的哪!”

“怎麼說你是承認我的這個人事認命了?助理小姐!呵……!”他很得意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