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來一張口就笑罵起她的高跟鞋:“剛才這死鞋卡在車上了,拔都拔不出來,使點勁吧,還差點摔了,要不是林業及時拉了一把,我都摔在地上去了,那就出洋相了哦!呵呵呵!我跟孩子他爸本來有車的,可今天被他爸爸開去什麼客戶那兒啦,一時回不來,騎摩托車接孩子不安全不是?剛才又沒擠上公交車,所以才……。”她解釋著。

我則笑著點點頭,關切的問:“那您等會和您兒子呢?叫計程車?”

“是啊!兒子可是我們兩口子的心肝寶貝,不能讓他有一點閃失!”

“那是!那是!安全第一嘛!”我忙說。

“是啊!我孩子今年四歲,在二中班,他們班的老師是曾小豔和肖青,以前是徐丹,你應該都認識吧?聽說你今年剛來,難怪我不認識你,是為愛情來的吧?嘻嘻……!”她說笑著,又望望旁邊的林業哥。

他則抓抓頭,還偷瞄了我一眼。

我顯得百口莫辯,最後又遷怒於旁邊的死小爹,用眼角狠狠的剜了他一下,心說:“你彆著急,等會有你好受的。”並把手裡捏著的手機使勁兒掐了一下,彷彿是在掐著林業哥。

那女的還走近我,親切的拍拍我的肩,笑著說:“好了,我先去接我們家濤濤了!大姐只是時常看他在這邊跑,今天順道坐坐而已,你該不會連這也吃醋吧?嘻嘻!”她笑了兩聲,又扭頭對林業哥說:“這麼漂亮的女孩能看上你,可真是你的福分啊!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好好待人家噢!不然就是個陳世美啦!知道嗎?”說著她又衝我笑笑,說聲“走了”才向大門裡走去。

等她進去後,我立馬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和眼神,還兇惡的挖了他一眼,就氣呼呼的抓起瓷磚上的環保袋,也向大門裡走。

他好像還愣了一下,才來追我,並在後面說:“還生氣哪?我們都跟你解釋過了,你還……。”

“我們”。我聽著這個詞怎麼這麼令我惱羞成怒呢?忙停下正在快步走的腳,回頭譏諷的笑道:“喲,都成我們了!那小妹恭喜你哪!林業哥,就快有林業嫂子啦!”說完惡劣的白了他一眼,就用更快的速度往裡面走,直奔宿舍。

他顯然對我這話無從想到,也毫無準備,在後面追著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解釋出幾個字來,倒是告訴我,他中午買了我最愛的雞肉,讓我回家吃去。

我也像以往跟他慪氣一樣,只當自己沒長耳朵。但他仍舊鍥而不捨的追著,一直追到樓上的那間寢室裡。

在樓梯上,我就怕他跟到宿舍裡去,那她們肯定有一兩個在,也一定會追問為什麼事鬧彆扭啦?如果她們聽說是為這麼個事,肯定會笑我,笑掉大牙不可的。所以我回頭想兇他回去:“還追什麼追,還不快回來,你要讓她們都知道這事,笑掉大牙啊?”

“那你就跟我回去,這幾日我晚上都在加班,都沒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今天特地買了雞肉回來,等會蒸、煮、炒、炸都隨你挑,你想吃什麼樣,我就做什麼樣啊!再說今天這事我也沒有辦法,她非要坐,說順路順路的。我都說了,說你會不高興的、會生氣的,但她還非得要坐。我總不能把她推下去吧?而且人家還是我們主管的老婆, 她也在公司上班,一起共事的同事呢!”

“那你摟她做什麼?上次是牽人家的手,這次是摟人家,那下次是不是就該和什麼人上床了呢……?”我說完才覺得這是幼兒園,不該這麼大聲說話,更不該說這種話,忙向周圍望望,好在這是後面了,又是下班以後了。

但他的反應卻令我大感意外。他沒有了上次那種靦腆中帶著點俏皮的表情,卻有點像我那天來時那樣衝我發火的吼:“上床!上床!你是不是覺得你沒答應我現在就在一起,我很在乎啊?我有那麼庸俗嗎?我真的只想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哪怕一生都只能做你的哥哥都可以的!”說這話時,他的語氣稍稍平和一些了,兩隻手還捏住我的肩頭,頭低低的,似乎有點後悔不該對我發火的。

但我卻冷漠而決絕的將他的手拱下去,轉身向宿舍的門走去。我覺得自己的眼睛熱熱的,眼淚一定在眼眶裡打轉。我沒想到他竟為一句話而衝我發火。這好像是他第二次衝我發火,還是這麼大。上一次我知道是自己做錯了,可這次我覺得自己沒錯,沒一點錯誤。如果真的有什麼錯誤的話,那就是沒有答應他現在就在一起。看來他還是挺在乎的吧?並不像他說的那樣不在乎,不然我只是隨便說說,他怎麼就衝我發火呢,而且還是這麼大。才好了這麼點時間他就為這麼點事,而衝我發火,是不是他真的不適合我?可我心裡怎麼仍舊裝滿了他呢?

我委屈的想著,並推門進去了,還疲憊的在上面靠了一下,卻發現玉倩和李豐英都坐在最靠近門的楊果的床上,可能她們就在門口瞧著我們在樓梯上吵架,見我轉身了,便回到床上坐下。我正豎起眉頭,要對她們倆發作時。門被推開,我忙立起回頭看,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小爹,心想:“今天他到底想幹什麼?要我回去吃雞肉,可今晚即便他有心情做,我也沒心情吃的。”我邊想著,就忙將他往外推。

他碎步的退著,嘴上結巴的說著:“玫梅,我……我……錯了!我……我今天不……不該衝你發火,更不該!更不該……!”他說著竟不顧別人在場的,又發瘋似的把我推到牆上,就壓上來。簡直跟上次如出一轍。

我極速的望了她們一眼,她們倆被驚得目瞪口呆。我奮力的掙扎著,推開他,心想:“你真以為我白玫梅真的就不離開你了是不是?一上來就這樣!”就在他像上次那樣快要親到我的時候。

我情急之下,就將右手上的袋子一丟,也不管裡面是什麼了,便抬手一揮一個耳光就重重的落在他的臉上。在我聽來那聲音簡直有點震耳欲聾,望著他臉上紅紅的手印,我舉著手有瞬間的驚恐和後悔,但隨即又把正呆望著我,眼神裡滿是不解,甚至還有一絲仇視的他推開,當著更為驚呆的王玉倩和李豐英的面,冷笑著嘲弄他:“喲,你這死癩蛤蟆還真以為我白玫梅看上了你、愛上了你?會跟你結婚生子、白頭到老?你做夢吧你,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說你配得上我嗎?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異想天開,我玩你哪!你竟沒看出來,真是有眼無珠,還以為我真的就不離開你了,真是好笑!”我只是自顧自的解恨的說著,並不管林業哥心裡是個什麼感受,當著別人的面他臉上掛不掛得住?

期間玉倩和豐英見我說得極其難聽,而他的臉色也極其難看,都過來拉拉我,讓我別說了。而我卻叫她們倆別管,讓自己說完,說是自己早就不想這樣了,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他說清楚,今天正好跟他說,告訴他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合適,讓他別再痴心妄想、白日做夢啦!隨即我又對他說:“你不是早就說過我只是一時新鮮,等幾個月過後,我的新鮮感沒了,便會討厭你了、煩你了嗎?看來真的不幸被你言中了,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

聽我說這話時,他重重的看了我一眼。我則回以挑釁的目光。他又像犯了大錯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去。

“玫梅!”玉倩聽到我說“分手”時,著急的叫了我一聲,並要拉我走開,還小聲的對我說:“話不能說得太絕,否則你會後悔的!”說著她們倆就把我硬拉到床邊,按我坐下。

我卻揚起頭,大聲說:“後悔?哼!我白玫梅還找不到他這樣的癩蛤蟆嗎?就是找十個八個也找得到!我後什麼悔?”

她們倆都抿著嘴笑了。豐英還帶著她有點粵語口音的普通話說:“十個八個,你要得完嗎?”說完她和玉倩還會心一笑,隨後又對仍愣著站在那裡的小爹說:“哎,你先回去吧!這玫梅現在正在氣頭上呢!不會跟你走的,等她氣消了,自然就沒事了,那時你再來,她保證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