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我這樣說,總算有些動容了,心疼的說:“你怎麼不早說啊?早說就先帶你去吃東西,等會兒再打電話了。難怪臉色這麼難看。你昨晚沒讓她帶去吃東西啊?”

“昨晚她是要拉我去吃夜宵的,可我當時實在是想睡下了,再者也不覺得餓。”說著便坐到他後面,手扶在他的肩上。林業哥把唯一的頭盔遞給我。我遲疑著沒有急於接過。他不耐煩的回頭看我一下。我只好接過戴上。他邊發動著摩托車,邊說:“你呀,真不知說你什麼好?”

“又可憐又可憎吧?”我已完全恢復了之前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神情。

“嗯,還真挺貼切的。”他笑著說。這時摩托車已經啟動了,卻沒有走我昨晚來的路,而是走直路,從對面樓經過,幾分鐘後才出了這個廠區。

“什麼?貼切,你等著,現在在車上,本姑娘不跟你計較,等我吃飽喝足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壞笑著。

“看來我成唐僧了,要被妖精吃掉啦!”

“那唐僧可是很受歡迎的,不光有好多妖精要吃他,還有很多要跟他拜堂成親、結百年之好呢,怎麼說你林業哥也如此,那小妹我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呢?”我這麼說笑,他竟沒有再回復我什麼。也許是專注於前面,也許是……?總之他把摩托車駛進了一個街市,可能由於還很早吧?兩邊的商鋪多數還沒有開門營業,當然行人也不多。

“想吃什麼?”林業哥把車速降得很慢,眼睛在兩邊尋找著早餐店。

“隨便。”我回答。

“隨便是個什麼東西,好像沒聽說這種食物,好吃嗎?”

我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就是這,豬腰子做的。”

他虛張聲勢:“喂!這在車上,你想出車禍啊?”說罷他向一家早餐店駛去。在邊上停下來,隨後他人下來,還忙著來扶我下來,又要幫我脫掉頭盔。好像我仍然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會似的。

我忙推開他的手:“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什麼都不會啊?”說著我已脫掉了頭盔。

林業哥接過放在座位上,撅起嘴:“你昨天做的事不就是小孩子才會做的,誰這麼大人還會這麼的任性?要來這邊也不事先跟我說一聲。”

“跟你說?跟你說那我還來得了嗎?你們幾個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其實到了蓉城我就給你打過電話的,但我這個手機卡卻是本地卡,出了我們省就打不通了。這還是韓冰後來告訴我的呢。本來那車子……。”我把這一路上的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當然也包括被宰的事。邊跟他一起朝早餐店裡面走去。可能還比較早,這個足有二十多張桌子的大廳,還沒有幾桌有人。

林業哥聽我說著這些,心疼而又自責的說:“都怪我沒勸說你爸媽讓你跟我出來,讓你自己這樣一個人跑出來,遭這麼大罪,對不起啊!玫梅,都是哥不好啊!”

“哥,你說什麼呢?這關你什麼事啊?再說你勸,你勸得動他們嗎?”我說著一張桌子前坐下了。

林業哥也拉開椅子,坐在對面,叫著服務員:“小妹!”立即就有個女孩走過來,很有禮貌的說:“要點什麼?”

“來兩碗過橋米線,一份點心,等會兒再來碗瘦肉稀飯,先就這些吧。”林業哥說道。“請稍等!”女孩說完就走了。林業哥又對我說:“不夠,等會兒再叫啊!”

我客氣的說:“當然夠了,其實還不用這麼多呢!”

林業哥笑了笑:“你跟我還講什麼客氣呀,一天沒吃東西哪,這點哪夠啊?”

“喂,我可沒跟你講什麼客氣,我是真的夠了,你以為我是豬啊?”我反駁著。

“你要是豬,那主人還不賠死啊?!你看你爸媽養你二十年了,你現在不是還不到一百斤吧?所以人家不賠死才怪哪!”林業哥笑道。

聽這話我豈能善罷甘休,正想著如何回敬他時,卻看見兩個女孩託著兩個托盤走過來。一個托盤裡是一大碟心形小點心。女孩把它放在桌子中間。林業哥還往我這邊推了推。另一個把她托盤裡兩大碗米線分別端到我和林業哥面前。我見端到他面前,就對女孩說:“小妹,別放他面前,他不吃我們人類的食物,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豬飼料、雞飼料什麼的,倒是可以給他來上個幾碗的!”我這樣說著。兩個女孩先是一驚,隨後看我們的樣子,知道在開玩笑,也抿嘴而笑,並禮貌的欠了欠的身子走了。

林業哥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你還當我是哥嗎?這樣沒大沒小的。”

“誰讓你先說我的哪?我這只是回應了一小下而已。”我用筷子夾了夾米粉,挑起來嘴咬了幾根,隨即吸進去。

林業哥望了望外面,沒有準備吃的樣子。

“怎麼,真生氣了,這麼小氣?”

“沒有,太早了,還吃不下。你不是說要換個手機卡嗎,對面就有家專營店,而且開門了。我幫你去買一個,等會兒可要給家裡去個電話,以後每天都要跟你爸媽打個電話啊!“林業哥把手伸到我前面。我忙放下筷子,去口袋裡掏手機,然後給他。

他接過後,拿在手裡看了看我這古老的兩折式手機,說:“以後別用這老掉牙的手機了,與你這青春美少女實在不搭調。我那裡有個跟我現在用的這個差不多的,也是今年買的。你老要不要?不要我再給你買一個去。”

“今年剛買的,怎麼就不用了?”我吃著粉,漫不經心的問。“喜新厭舊唄。千多塊錢呢,只用了不到個把月就買了這個。”林業哥拿出手機,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