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可能的名單中平平無奇的一個部分。

而這個名字被加粗標紅的時機,恰好是在梁安入職以後。

梁安和江秋是好幾年的老同學,同時也被別人認為是要好的朋友,暫且不提他們曾經的關係實際如何,總而言之,梁安也算是見過那位傳奇一樣的企業家的面。江卓相貌端正儒雅,實際上對人也相當溫和,甚至親切的請求過樑安讓他稍微照顧照顧自己不擅社交的寶貝兒子。

對於這樣一個平易近人的成功人士,很難會不印象深刻。

就在當時,王海的調查恰巧有了一個重大的突破。王海的調查延伸到了一個刑滿釋放的罪犯身上,可在調查資料時才發現這個人已經死於一場檔案中記載的意外。他發現,這起案件竟然和當時極其有名的連環殺手黎明相關。在犯案的現場監控拍到了案犯五天前有一個戴著帽子,帽簷邊漏出白髮的男人一閃而過的背影。

沒有經過案發地點,但在受害者活動範圍的附近。顯然,這是一個小小的失誤,但並不存在任何證據或者實質性的突破。

即使如此,這仍然引起了王海高度的重視,那種白色並非年老的人頭髮顯現出的顏色,更像是病變,假髮,或者染髮造成的顏色。這附近沒有任何白髮的住戶和居民,附近的人也都沒有目擊到這樣一個人的出現。

而黎明最大的特徵,恰巧就是有一頭不知真假的白髮。作案的手法,也恰好和之前一起黎明犯下的殺人案件完全相同。

但在這以外,也有一些無法解釋的疑點。

如果說江卓是企業家裡的“網紅”,那麼黎明就是連環殺手中的“明星”。不僅是警方不斷追蹤著他的蹤跡,連廣大的社交媒體都急於跟進與他相關的案件。

黎明犯下的罪案有著極其鮮明的特點,他會在現場留下“宣告書”,昭告被害人的罪孽又寫下自己的署名,將自己的殺人行為比作一場正義的裁決,然後即使親自打電話報警,也要儘快讓犯罪現場被人發現。甚至有一次他直接打通了新聞社的電話,讓記者在警察前先行趕來,給當時負責查案的警官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同時,他毫不避諱自己白髮這一顯著的特徵,許多目擊者都聲稱自己見到了白髮的殺手,這也讓警方一度懷疑是不是這位殺手其實戴著假髮,因此想要靠這種特徵誤導警方抓捕的行動。

警方甚至曾經抓獲過與遺落在現場的白髮DNA相符的嫌犯,但在嫌犯被捕以後繼續發生的“黎明”特色的殺人案告訴了他們,這並不是最終的黎明。

雖然也考慮過後來模仿犯的可能,但事情總歸不了了之,“黎明”仍然繼續在城市中肆虐。

這樣囂張的殺人犯,不僅沒有留下他標誌性的宣告,讓一場犯罪沉寂許久無人發現,而且完全隱藏了自己的行蹤和特徵。這是所有歸在黎明手下的案件都不曾有過的特點。

事出意外必有妖。

然後,參與查案的梁安發現了這位死者生前軌跡的一點異樣。或者說,在新聞裡見到的一個熟悉的名字和事件,與檔案中的罪犯資料產生了重合,首先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位罪犯剛剛刑滿釋放,生活異常拮据。但就是這樣連自己都要養不起的他,曾經在出獄以後,到離家不過五公里距離的一家四星級酒店訂了最便宜的打折單人房,而且入住了一晚。

而在這件四星級酒店的附近,正是一個重要會議的參會場所,早在幾天前媒體就大肆報道了將要參會的成員,報紙連續好幾版都寫下了相關的內容和介紹。

參會成員中,江卓的名字赫然在列。

而最巧的是,在死者生前居住的家裡,所有的報紙不翼而飛,而爐灶附近多了一些掃不清的灰燼。據報刊亭的老闆交代,這位死者是個愛看報紙的讀者,出獄以後每天都會購買。

難道是意外去世以前,這位死者恰巧清空了家中的所有報紙?

這種巧合,也許太過“巧合”了。

跟著這條只有梁安會更加在意的線索,他又找到了一些顯得過於奇怪的事。

死者在四星級酒店居住以後,賬戶上被無法查明的海外賬戶莫名轉入了三萬元的錢款。而在這之後,他再也沒有了奇怪的行蹤。

除此以外,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疑點。

但即使沒有任何實際聯絡的證據,江卓這個名字也就這麼真正的進入了調查的視野當中。

完全不搭界的罪犯和罪犯之間莫名出現的聯絡,這樣的共性讓人不寒而慄。是否有人在他們之間牽線搭橋,或是利用其中的遺物,或是利用其中的某個人殺死另一個人呢?

在真相水落石出以前,一切都不得而知。

而讓入眼的名字轉化為真正懷疑的物件的,則是另一件事。

和江秋有關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