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過後,又是一拳,倆人就這麼以拳對轟,拼得已然不止是招式,還有真氣和肉體的強橫程度。

倆人是一品高手,都修得佛家羅漢金身般的金剛體魄,但十數招後,王明寅漸漸驚訝於季青臨肉體的霸道強橫,只覺他的金剛體魄似乎比之自己還要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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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是不知,季青臨自來到這個世界後,便是天生的一品金剛境,教他下棋的李義山曾說他很可能像那兩禪寺的白衣僧人李當心那樣,修得金剛境的精髓,甚至步入佛家傳說中的“大金剛境”。

季青臨與王明寅肉搏的同時,吳六鼎已不再受制於季青臨和其麾下一百鳳字營白馬義從,便接著一杆掀起船隻。

呂錢塘見狀,忙揮動手中赤霞巨劍,朝吳六鼎斬去,劍勢猶如他當年修“霸道劍”的廣陵江一般,雄渾霸烈。

吳六鼎卻僅是伸出左手,食指中指相併,夾著一縷烏青劍氣從容一撥,便將呂錢塘揮來的一劍化解。

“你稟賦著實太差,能一心一意修‘霸道劍’至二品小宗師,倒也難得,可惜……終是米粒之光,與日月爭輝啊,且讓我給你演練一下,何為真正的‘霸道劍’!”

吳六鼎話音剛落,已彈指一劍揮灑而來,引動春神湖中無數湖水,一劍猶如浪潮拍來。

呂錢塘昔年曾在廣陵江結廬而居,日夜苦練“霸道劍”意,力劈廣陵江“壯觀天下先”的潮水,自是絲毫不懼迎面而來的區區湖水,當即揮舞手中赤霞巨劍,聚勁猛劈而去。

然而,那吳六鼎引動春神湖水的寫意一劍,竟比之廣陵江潮水還要洶湧澎湃,實是盡得“霸道劍”真意。

呂錢塘勉力運轉全身十成功力,仍舊萬難抵擋,登時被吳六鼎一道劍浪拍得倒飛出數十步遠,口噴鮮血。

艙房裡伸出仨頭,倆老一小,羊皮裘老頭兒、老黃、姜泥。

看熱鬧。

羊皮裘老頭兒瞅著那手持烏青竹竿,作勢要掀船的吳六鼎,嗤笑道:“臭小子,吳家劍冢下山來的,了不起啊?!”

姜泥沒好氣道:“你在這吼有什麼用,有本事上去揍他啊,怎麼,這回遇上了吳家劍冢來的無敵劍客,怕了?”

老黃不甘寂寞地轉頭,搖頭呵呵憨笑道:“不無敵,不無敵。”

羊皮裘老頭兒嘿嘿一笑,“黃小子,憋不住手癢了,想耍兩手?”

老黃點頭如小雞啄米。

頃刻間,這位淳樸如老農的馬伕、車伕,姜泥眼中的憨厚老人,似乎不再憨不再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老黃伸手扯去破爛布條,露出那隻像媳婦兒一樣寶貝,死活不肯讓人一窺的長條狀紫檀木匣,轉過頭向羊皮裘老頭和姜泥笑了笑,還是沒有門牙的漏風模樣。

劍匣開啟。

一柄飛劍立時自匣中飛出,漫天劍光,籠罩天地。

羊皮裘老頭兒和老黃幾乎同時默唸。

“劍一,龍蛇。”

吳六鼎的神色登時變得凝重至極,也不敢繼續撐杆掀船了,忙收起長竿,凝聚劍氣,引動四周春神湖水,形成滔天劍浪,迎擊飛來的龍蛇一劍。

劍一黃陣圖,劍氣吳六鼎。

簡直就是半神半仙。

一旁的趙楷和靖安世子趙珣看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