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於是,慕容佉毫不遲疑地,一下子撲到上官住懷裡。上官住笑爛了臉,緊緊擁住了心上人的身軀。過了許久,房內房外寂靜無聲,卻響起了慕容佉的啜泣。上官住輕輕撫摩著他的佉兒的後背,在她耳邊,小聲而細膩地說:“好了,佉兒。沒事了,沒事了……”

慕容佉仍然帶著哭腔:“抱緊我,不要放手。我好怕,怕他會殺了我……”

“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就一定不會的。佉兒上次不是問我嗎,你和他,我站哪一方?我告訴你,我上官住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師父傷害你!”

“真的?”

“千真萬確!”上官住斬釘截鐵。

翌日,旭日初昇,上官住醒過來,轉頭看見慕容佉仍在身邊甜甜地睡著,於是拉過被子,蓋好她的身體,拿起松文古劍,輕輕地掩了門,去山上了——他答應了兩個師弟,今天帶他們去找找師父珍藏的武功秘籍,就徑直走向兩個師弟的房間。

万俟俊和司空佐見到上官住推門進來,一擁而上。上官住蹲下身子,輕快地說:“走,我們去看看師父的寶貝!”於是一手牽著一個師弟,向師父藏書的房間去了。

海道子藏書的房間從來不上鎖。上官住推門進去,走到正中間的書案旁,說:“書房下面,還有一間暗室,我和你們大師兄也只進去過一次。師父的那些寶貝,就在這間暗室裡。”說著,就轉動一條桌腿,牆邊的床榻轟隆隆地移開了,露出下面一條幽暗的地道。

兩個師弟見了,露出驚訝的神色,上官住遞給他們一人一支蠟燭,向地道的幽深處走去。上官住一邊走著,一邊用蠟燭點燃了牆壁上掛著的一盞盞油燈。下了不知道多少步階梯,到了暗室的門口,上官住摸到腳邊一個大桶,就把手中的蠟燭丟了進去,原本黑魆魆的暗室頓時透亮,而呈現在三人眼前的,則是一間十分寬闊的書房。

這書房正中,是一面黃花梨的大書案,正對著暗室入口,左右兩邊是書架,都滿滿地放著書籍,一面是武功秘籍,一面是醫書和經史子集。書案後面的一面牆上,則掛滿了兵刃,都是稀世珍品,一件件鋒刃在燈火的映襯之下,都閃著寒光,如同十數條被禁錮的銀龍。上官住靜靜地看著這屋裡的景象,露出得意的神情,兩位小師弟,都頗受震撼。

觀望了片刻,兩個師弟就玩了起來。万俟俊如同到了一個樂園,四處翻動著架上的書籍,將牆上掛著的兵刃一件一件拿下來看。司空佐則問上官住說:“二師兄,門口的桶裡裝的什麼呀?為什麼這火光這麼明亮?”

上官住兩手抱在胸前,回答說:“這是青海海底的鰉魚的魚油,聽師父說,他以前在海灘上練功,碰見兩條十丈長的巨鰉魚在興風作浪,於是就提著劍跳上去刺殺了一條,拖了上來,割了幾百斤的油,就用來點燈。這裡只有一桶,其他的都在那邊呢。”說完,指向了旁邊的一間偏房。

司空佐舉著蠟燭,朝那間偏房走去,果然都擺著一個個大桶,只有一個裡面沒有魚油,而是一些紙片的餘燼。司空佐從桶裡拾起一片未燃盡的紙,卻看不懂上面如同驢唇馬嘴一般的文字,連忙從偏房出來,拿著那張紙片問上官住道:“師兄,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啊?”

上官住捏著紙片看了半晌,他雖然也不認得這上面寫的什麼,但他看得出,這就是慕容佉那本古書中一樣的佉盧文。他把紙片收到袖子裡,敷衍著司空佐說:“師兄也不懂,讓我回去研究研究。”

“好的。”司空佐回答道,輕快地跑到一邊去了。

“旁邊還有個偏房,放著師父收來的一些財寶和雜物。你們兩個可別亂動啊!”上官住再提醒道。

“師兄。”万俟俊問道,“這房中的東西,我們可以拿出去嗎?”

“師父不在,你們就拿吧,這些遲早都要留給我們師兄弟的,看看也無妨。不過現在拿了,記得在師父回山之前還到原處。”

“好的!”万俟俊歡快地回答道,就去了掛著兵刃的牆壁邊取下了三柄長劍。司空佐則在書架上拿了幾本武學典籍。

見兩個師弟盡興了,上官住就蓋滅了門口大桶中的火光,沿著下來的階梯,每遇一盞壁上的油燈便吹滅一盞,從暗室出去了。他吩咐著兩個師弟,說:“你們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也滿意了。不過,拿回去了就一定要好好練習,這叫物盡其用。”

兩個師弟,都聽話地點點頭。

上官住回到慕容佉房中時,已經日上三竿。他推門進去,只見慕容佉坐在桌旁飲茶,還沒有梳妝。見到上官住歸來,素顏的美人兒理了理稍顯雜亂的頭髮,笑著說:“住哥,你去哪裡了?”

“帶著兩個師弟,玩了一陣子。”上官住在一旁坐下,“這一覺睡得還好?”

“好極了,有你在。”慕容佉笑著,捋起袖子,把雪白的手腕伸向上官住,“你看。”

“看什麼?”上官住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皓腕,“你真白。”

“哪兒跟哪兒啊。”慕容佉笑了,輕輕拍打著上官住,“我手腕上的守宮砂不見了,想必是你乾的好事!”

“啊!佉兒……”

慕容佉笑著,走向屏風後面,說:“算了算了,瞧你這個樣子,就不找你算賬了。我先洗浴,洗完了去吃東西吧。”

“去吧。”上官住跟著慕容佉。

“跟著我幹什麼?想要來侍浴嗎?”慕容佉回過頭來,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