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是組織部裡的大佬,地位不在祁家之下。至於上層大佬之間的派系和關係,楊銘這等寸頭小民就不清楚了。

不過看情況,侯、祁兩家貌似不太對付。

侯立勇狠狠看了楊銘一眼,譏道:“這裡的位子可不是誰都能坐的,亂說話是會出事的。行了,廢話別說,把帶的東西亮出來吧。”

錢少馬上把一個錦盒放到了侯立勇面前,開啟。

盒子裡是一幅字帖。

侯立勇道:“這是宋代趙孟真的摹本《遠宦帖》,世間獨此一份,恰巧就在我手裡。”

又指著一邊的三位中年道:“這三位分別是京大考古系的夏教授、故博館的秋顧問和京城有名的大收藏家張大師,這三位都是書畫鑑定界的赫赫有名大師,他們三個人共同鑑定出來的結果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侯少客氣了。”

“不敢當,不敢當。”

“我哪算什麼大收藏家。”

這三個人笑呵呵地謙虛道。

侯立勇道:“三位不用客氣,你們要是鑑定不出來,那別人就更不行了。小子,該你了。”

楊銘道:“三位大師好,小子楊銘。十分不巧,我帶來的也是一份《遠宦帖》,請三位大師鑑賞。”

侯立勇嗤笑出聲,道:“哈,那可真是太巧了。”

趙孟真號稱王羲之二代,在所有的王羲之摹本中,他的摹本是最珍貴的。眾所周知,王羲之的真跡已經失傳,這麼一來,最珍貴的《遠宦帖》也就是趙孟真的那一份摹本了。

米楠“啊”了一聲,道:“姐夫,要不算了吧。”

祁安嫤的表情也不是那麼自然了。

楊銘神情穩若泰山,笑道:“放心,若是三位大師的眼力不差,咱們贏定了。”

侯立勇有一句話說錯了,世上現存的趙孟真摹本《遠宦帖》並不是獨此一份,楊銘手中也有一份。而且,除了趙孟真的摹本之外,他還有一份趙孟真用來臨摹的字帖。

現代人練書法用的都是照著字帖臨摹。

古代可沒有影印技術,他們想練書法,只能照著前人留下來的摹本、字刻或者真跡來練習。

而被趙孟真拿來臨摹的字帖就是書聖真跡,恰巧這份真跡傳到了明代,現在又落到了楊銘手中。

秋大師忽然出聲道:“你就是楊銘?”

楊銘訝道:“秋大師認識我?”

秋大師搖搖頭,道:“聽說李老就是栽在你手裡,哎,李老的眼力和學識比起我們來也一點都不差,只是可惜了……”語氣十分複雜,有些緬懷,有些惋惜,有些蕭索。

“是啊。”

“可惜了。”

另外兩人也有些感嘆。

京城古玩圈子就這麼大,大師級的人物也就那麼一小撮人,彼此間也相互認識。

楊銘淡淡地道:“那是他為老不尊,自作孽,不可活。”

夏大師道:“小夥子年輕氣盛是件好事,但氣盛過頭就不是好事了。”語氣裡帶著幾份說教的意味。

楊銘道:“多謝夏教授的教誨,小子只知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家有家法,國有國法,做錯了就該接受法律懲罰。”

夏大師輕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侯立勇道:“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夏大師不用跟他多說,你們先看看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