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笑道:“我家小姐複姓賀蘭,名敏月,現住在韓國夫人府。”

楊銘道:“原來是賀蘭小姐。請姑娘代為轉告你家小姐,就說小姐的厚賜楊銘已經收到,萬分感謝。”他心中猜測,這位賀蘭敏月應該是位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侍婢微福一下,道:“楊公子不用客氣。我家小姐說了,若楊公子有時間的話,請過府一敘。”

楊銘道:“好,待楊某安頓下來,一定親自登門拜謝。”

侍婢道:“那小婢就不多打擾,告辭了。”

楊銘抱拳道:“姑娘請。”

待侍婢走後,楊銘又問掌櫃打聽起來,這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個賀蘭敏月還不是一般的官宦小姐,她的母親名叫武順,是武則天一母同胞的親姐姐。

武順原本嫁給了鮮卑人賀蘭越石,生有一女賀蘭敏月,可惜賀蘭越石命短,不幸早亡,武順便帶著女兒賀蘭敏月來到洛陽生活。

賀蘭敏月屬於純正的“武”系,可惜此時正是二聖制政的時期,武則天還沒有掌權,武系的人也現在遠沒有後期那麼位高權重,頤指氣使。

晁掌櫃也是點到即指,跟宮裡有關的事情,這些小老百姓也不能過多議論。

楊銘也懂得分寸,又問起茶樓的事情,道:“晁掌櫃,茶樓一直是你在打理,之前的供貨商是哪家?”

晁掌櫃道:“公子,茶樓的茶都是從清心茶坊採買來的。”

楊銘訝道:“清心茶坊!是生產大內供品雀舌茶的清心茶坊?”

晁掌櫃道:“對,咱們這裡的茶就叫做清心茶。”

清心茶坊自然不可能只生產雀舌茶,雀舌茶是大內專供,真正說起來譽舌茶是賺不了多少錢的,它賺的只是個名頭和關係。這些給大內供貨的商家賺錢的大頭還是其他的產品,清心茶坊的最賺錢的產品就是清心茶。

洛陽一大半茶樓裡賣的都是清心茶,怪不得生意平平淡淡,缺乏市場競爭力啊。

楊銘道:“從今天起就別再去清心茶坊進貨了,等茶樓裡的清心茶賣完,咱們就換新茶。”

晁掌櫃道:“是,公子。”

楊銘現在是茶樓的新東家,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燕子樓。

銀睿姬在香閨中調墨寫詩,紙上寫出來的正是楊銘那首雁邱詞。

在案几上旁邊,她已經抄寫了厚厚的一疊,看樣子已經是相思病晚期。

月兒道:“小姐,我打聽到了,楊公子買下了城南的瑞豐茶樓,看樣子是要在那裡常住。”

銀睿姬道:“太好了,我要親自去拜會楊公子。”又道:“不行,直接上門太過唐突,惹得楊公子不喜,該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還是先傳抄一首詩,試試楊公子的心意。”

沉吟了片刻,提筆寫道:“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作**扇,團圓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飈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這是一首哀怨的情詩,出自漢代班婕妤的《團扇詩》,寫的是班婕妤在漢成帝寵幸趙飛燕之後,自憐自哀,感嘆自己沒有人疼愛的幽怨情詩。在此時,被銀睿姬拿來表達自己的狀態,同時也傳達一種心意。

“月兒,你將這首詩送給楊公子,他定能看得懂。”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