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憶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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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的真實虛偽,誰說的清呢?”
“??”他站在離他五米外,聽他自言自語。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繼續說到,聲音中透露著淒涼,上千年的淒涼……
“若生命賜予你無數張面孔,你會選擇哪一張?”長髮男背對著他。
“喂喂,搞什麼?這個長髮男是誰?自己認識他嗎?頭上那兩根粗壯的鬥牛角是怎麼回事?偽裝派對?這貨是誰請來的演員?”他心裡這樣想到,但他沒有說出來,只是呆呆的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一動不動。
“沒什麼事是可以推敲的。你強大,優雅,無與倫比。你是權威的象徵,你感到很自豪,對嗎?”長髮男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而他的心跳卻越來越快,他看著長髮男的背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就像是在看……自己。
精壯的身軀,把力量兩字詮釋的如此清晰,灰白色的長髮順著雄厚的肩垂落。好美,原來力量和權威是那麼的美。
他快速的搖了搖頭:“天吶,難道自己是同性戀嗎?竟然看著一個男人的後背發呆?”他雖然這樣想,雙眸還是緊緊盯著他的後背,目不轉睛。
“活在這個世上,總得為了些什麼,面對這個世界,你掛上了面具,嘴角咧到耳根的小丑面具,每個人都是如此,面具下總是千瘡百孔,暗自流淚,但面具幫你掩飾了悲傷,騙過了別人,也哄住了自己,捱過千年。”
他喉結哽咽,因為他完全聽不懂長髮男說的是什麼,又好像理解,每次這種不符合邏輯的矛盾讓他心煩意亂,他想破口大罵,他想離開這裡,卻突然發現這裡哪裡都不是,全方位的空白,只有他們兩個人,站在空白裡,好像是一個永遠摸不到邊的空間,也突然發現他動不了了,眼睛是自己的,心是自己的,思維是自己的,但身體不是。
“你孤獨嗎?”長髮男問。
他的心貌似被冷水澆了一下,渾身充滿涼意。
“最初,感覺孤獨是一件很酷的事,後來,感覺孤獨是一件淒涼的事,現在,感覺孤獨不是一件事,對嗎?”他自己說到,讓他自己驚詫,這些話他沒想說,可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有時需要的是真正的絕望吧?真正的絕望跟痛苦和悲傷都沒有什麼關係,真正的絕望讓人心平氣和。”他繼續說到,這次換長髮男站在那裡聆聽。
我靠,什麼情況?這還是自己嗎?這麼酷的話竟然從他嘴裡說出來?可他說的話,他自己也不明白什麼意思。
“呵。”長髮男輕笑:“明白的道理就不是哲理了,這裡本來就是不明不白的話,上千年悟出的哲理。”
不是吧,自己想的東西他怎麼會知道?為什麼他滿嘴上千年?上千年有他嗎?這怎麼看他也就是一個年過三十的大叔,怎麼滿嘴胡咧咧?
“做你該做的事,不要離初心越來越遠。”長髮男抓拳,一股涼意直逼他的心臟,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尖銳的指甲把拳心刺破,血順著指縫擠了出來,滴在了地上,滴在了空白上,一瞬間,空白變了色,似乎被那一滴血染紅,鋪天蓋地的血紅。
他的內心澎湃,激動,開始翻滾。
“他們在富麗堂皇的宮殿,我們在漆黑如夜的荒林。他們生在天堂,我們處在絕望。他們的幸福,萬人皆知,我們的悲,無處遁形……”長髮男緊握的雙手,緩緩鬆開,他回過頭,看向自己……
瞳孔猛然收縮,他幾乎要瘋掉了。
那不是面具,而是真正長在頭上的鬥牛角,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他,而且他竟然擁有和自己一樣的面孔?!一模一樣,似乎是野獸版的自己……他在哭?兩行淚掛在他的臉上,他流下的是悲傷,是絕望。
看著他的眼淚,腦海中閃出了無數幅畫面。
如巨人脊椎般的十字碑矗立,熊熊的大火燒黑了十字碑的底部,大地在塌陷,裂縫如蜘蛛網般佈滿整個地域,房屋化為灰燼,樹木被大火燒乾,從中斷截,筆直的摔落,大地微顫……他目視著前方,看著蔓延至地平線盡頭的甲冑士兵,拿著冰冷的長矛,指向自己。
畫面一瞬間切換,他渾身顫抖,汗和血融合流過自己的肌膚,他手中握著長矛,矛身血的餘熱是那麼的清晰,數不盡的屍體在他的周圍,殘肢斷臂讓他平息,天空是灰色,如血染的紅色太陽被大地沒去了一半,紅色的餘光把大地照亮,銀色的盔甲被血抹去了光澤,無數冷兵器斜插在大地,所有的人都是他殺的,無力的跪下,仰天長嘯,震碎了天的一角。
畫面又再度切換,冰冷的長矛刺穿了他的腹部,疼痛感被憤怒壓下,一肘砸向前面計程車兵,士兵被撞在巖山,山石崩塌,山如紙一樣被撕裂,他用自己的手擊穿了士兵的胸膛,血如花泉一般湧出綻放……
絕望的嘶吼,揪心的痛楚,被血染的大地,冰冷的屍體,被大火燒黑的十字碑底部……畫面在他腦海裡極速切換閃過,頭痛欲裂,畫面像是銘刻在腦揮之不去……愈來愈清晰,真實的讓他害怕,恐懼。
“吼!!”
“呼……呼……”他粗喘著,雙眸失神……渾身無力,視線不是非常完整。
“該死。”他雙手抱頭,最近總是做惡夢,自從那個人離開後,他就一直做這種夢,無限死迴圈,這些夢讓他清晰的害怕,他蜷曲在床頭,望著窗外那高空中掛著的一輪明月。
月亮,孤獨嗎?
他拿出手機,點開那已經看了無數遍的簡訊,是那個人發給他的,那個最親近的人。
城池本部
自從離上次爆炸事件後已經四天了,武裝訓練室也已經修復好。一共四名死亡計程車兵,在波爾多的示意下進行了厚葬,目前還沒有告訴他們的家人,他打算分別派人親自去他們家屬的住處告訴他們這件不幸的事,四天的時間,波爾多把自己關在屋中。眉目從未舒展過,這是他的失誤,天大的失誤,可竟然到了現在還沒有查出一點線索,他沒有臉去面對城池的每一個幹部。
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