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慢步走在裴雲深旁邊,笑著小聲問朝中正事,等了半響,沒有回應,方見裴千歲,盯著人群攢動不知看些什麼。

裴雲深嚴肅回頭:“太子說什麼?”

景曄咳嗽失笑,低頭道:“督公太過專心,我便重複一遍,如今司宮臺處置了道士,戶部成功換血,唐家上位坐穩戶部位置,郭丞相損失左膀,接下來督公有何打算?”

再抬頭,哪裡還有裴雲深的身影,遠遠見人群中某小攤位,裴雲深站在攤位前,正與兩小隻談論著什麼。

景曄無奈跟過去,這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主子爺,借點錢,幾個銅板就行”

冉莘莘笑的人畜無害伸手,裴雲深看見隔壁的稻草棒上插滿的冰糖葫蘆,拿出一串銅錢,交到她手心又拿回。

“本督主可以給你,你拿什麼來還?”

“等著啊!”

冉莘莘拿了銅錢跟雲華蹦跳著跑遠,不是為了冰糖葫蘆嗎?

她固來愛吃甜食,太子景曄見裴雲深拿錢買下整根冰糖葫蘆,交給後來的望月抱著,頭疼地扶額按柔。

這還是華朝作惡多端,各國聽聞其名聞風喪膽的裴千歲?

不過片刻,冉莘莘和雲華郡主回來,她示意他抬起手來。

他抬手。

冉莘莘愕然,好似又回到男主因麒麟太子失魂的晚上。

這誰家的大乖孩子!這麼招人喜歡!

一接扣的七彩編制草環穿過大手,落在手腕處。

“什麼?”

“草結環,乞巧節女兒家都會做,紫砂壺我做的很爛,這算是回禮,主子爺喜歡嗎?”

裴雲深掃了眼雲華送給景曄的精緻草環,再看眼前簡陋又生毛須的草環,一番對比,這草環不是一般都潦草。

嘴唇囁嚅評價道:“一般”

冉莘莘僵著笑臉,認命將半吊錢交給雲華郡主。

造孽啊,她為什麼要跟雲華打賭,明知道男主就這脾氣,他能接受都不錯了。

好了,她現在又是兜裡比臉還乾淨。

望月咳嗽聲,偷偷指向冰糖葫蘆,冉莘莘雙眼發亮,忙追上裴雲深,一行人前往東街。

瓊宇樓上,如煙被陌生帶刀劍侍衛死死壓在桌上,不能動彈。

最好觀賞夜景的閣臺,魑魅略過如煙,向高階官服,江牙花衣的榮高,畢恭畢敬。

“總督,可見著了?冉莘莘此人,前獲得主爺青睞,後又得景德帝歡心,心機深沉,您是麒麟太子的太傅,也知主爺從小性子怪戾,從未見哪位女子能打動他心”

魑魅望去這一行人有說有笑,不由泛酸咬牙。

“此女底細乾淨,從被雲深處理活埋後,出來就變了樣,時間一長,不僅得到皇帝青睞,反而讓雲深變化太多,這匹野馬已經栓不住了,再沒有束縛,他竟敢帶司宮臺主站太子景曄登皇位,吃裡扒外的東西!”

榮高憤怒,隨手拿過杯子怒砸在地碎裂。

“總督不要生氣,氣壞了身體,想必主爺只是一時被迷惑,若主爺不願復國,就該遠走高飛,而不是回來華朝,麒麟太子殿下對他影響很大,一個小小的棋子未必能亂了他的心”

榮高耷拉的眼皮,戾氣重重:“祈願!”

閣臺上突然出現黑衣高手,無聲無息跪地。

魑魅吃驚握拳,以四鬼的武力已達頂尖,華朝無可匹敵的存在,這叫祈願的前來,他未感受到一點不對。

“可找到人了?”

低沉如沙石摩擦的聲線,難聽入耳:“還未找到,但已縮小範圍,現在贛州一帶”

榮高點頭:“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不管用什麼辦法,務必要將人帶回宮中”

祈願消失,榮高抬手,十幾個弓箭手在瓊宇樓兩樓層出現,對準東街裴雲深等人。

魑魅驚怒:“總督這是做什麼!主爺是我們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