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問題就是出自這裡。墨宸在薛知微的嬰兒床上畫的符咒,對付的是魔君那一號人物,對於沁煙這種神仙……根本無效!

是薛一彤輕敵了。

“沁煙她……她就是等著君上離開,等著君上離開的那一刻,才動手的。”她眼角泛淚,懊惱不已,生氣自己幹嘛吃那些毫無意義的醋啊!

墨宸前腳剛走,薛知微便在房裡大喊大叫,再被沁煙給奪去。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大意了!

薛璟垣見到自己心愛的妹妹落淚,心都煩了,趕緊朝車後座的黑白無常二人大吼:“喂喂喂,那你們是吃什麼乾的啊?!那個嬰兒床的符咒對那隻瘋婆子無效,守在我們家外邊的陰司鬼差呢?!昨天吃飽了提早睡啦?!”

“……”黑白無常二人愣了好一會兒,也許腦裡還在糾結薛小爺的量詞用錯了吧!畢竟,人是用“個”,不是“只”。

但仔細一想,也對,沁煙做到這種事,就不是人。

白無常無奈道:“昨天是君上的大婚,咱們的兄弟們太開心了,多喝了一些……才給沁煙娘娘……不是,我是說,沁煙公主鑽了縫隙。對不住啊……娘娘……”

哼,他這句沁煙娘娘叫得無心,但卻聽得薛璟垣十分不爽的。

“喂,黑大哥,白大哥,咱們老實說吧!你們君上究竟還有多少次婚姻,有過幾個女人沒說出來的啊?我可不想再一次發現他還有一任妻子,我妹從原本的小三要下降到小四、小五啊!”

黑白無常二人互相交換眼神,楞頭想了好一會兒。

薛璟垣透過後視鏡看見了,頓時火冒三丈,大罵起髒話來,“靠!你們該不會在算吧?要算那麼久嗎?!”

黑無常道:“不是的,薛小爺。我們只是在核實對比各自的的記憶。畢竟,我們活得有點長,君上活到這把年紀了,想必歷劫也不少次。我們可不知道君上每一次歷劫會不會有第二春。但是,容安格格確實是君上完成任務時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而已?”薛璟垣鄙夷的笑了起來。

把一個女孩短暫的青春和對愛情的憧憬以兩個字——“而已”來終結,薛璟垣也能明白為什麼那個沁煙公主,什麼安格格都對他的妹妹如此憎恨了。

他們這些神祇擁有無窮無盡的生命,不能明白一個凡人壽命短暫的痛苦。很多東西,很多事情,花費一生去捉都捉不住,他們這些輕而易舉得到了,卻玩弄著他們。

“你們認為很好玩嗎?”薛一彤聲音冷冷的傳來,讓黑白無常二人同時坐直了身子,緊貼著椅背。

總感覺,這不是他們所認識的娘娘啊!

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沒有!”求生意志堅定。

薛一彤聽了,也不想與二人糾結什麼了。冤有頭,債有主,欠下這筆債的又不是他們,她何必和他們置氣呢!

“所以,你們兩個突然出現在我車裡是為什麼?君上要阻止我們去無法境界嗎?”

她是真覺得累了,心裡除了孩子,就只是孩子。要是現在誰敢出來阻擋她,她就殺誰。就算是天皇佛祖,她也一樣。

白無常急忙澄清道:“不是的,娘娘。君上說了,您無論如何都要去無法境界的,以您的脾氣,您一旦做了決定,誰也阻止不了您。”

嗯,算墨宸還挺懂她的。

“所以,我們此番前來,就是要給娘娘您指引的。順便……保護好娘娘您和薛小爺的安全。”

薛璟垣冷哼了聲,“還算這個妹夫有點良心!但為什麼是派你們倆來啊?!他自己兒子被搶了,他不來救嗎?!”

“薛小爺,君上早就出發了。但,去無法境界之前,他還有地方要去報備一下。所以,就先讓我們倆來幫忙了。”

“哼,最好是這樣啦!”薛璟垣偷偷地看了薛一彤一眼。他們二人各自都有自己想要救的人,如果對方把二人最重要之人放在一座天秤上,要他們二選一,到時候……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選呢!

*

按照黑白無常的指引,二人一路順暢地便抵達了無法境界。

下車的那刻,聞到空氣中那股濃濃的酸臭,彷彿就像是擱了好幾晚的螺獅粉,薛璟垣都要吐了。

入魔的東西難道就沒有一個香的嗎?!

“娘娘,薛小爺,走這邊。”黑白無常帶領著二人往前走去。

通往無法境界就只有一條小道。小道兩旁長滿了雜草,雜草中還深藏著一些還沒完全腐化的屍骨,血水正給這些雜草當水分,肉當它們的養料,讓這裡的腥臭味沖天。

黑白無常看見此番情景,無奈地搖頭感慨。

薛璟垣則捂著鼻子,怨聲道:“哇噻!這裡那麼臭!看來,這個無法境界是挺無法的!無法接受!”

他又在發揮他那張懟死人不償命的嘴,薛一彤自知無法攔住他想說什麼,所以也沒管太多,只是一心往小路尾端的煙火走去。

等到那煙火越來越靠近了,她才看清那是一座紅牆綠瓦的府邸。這府邸大門敞開,看著裡面的一副大江河山影壁,薛一彤覺得這應該和他們薛家莊的四合院構造挺相似的。

哧哧嚓嚓——

眾人正要入內,不料府邸內驀然出來了許多身穿宮廷侍衛裝扮的男人,個個人高體壯,看上去就好像經過一番鍛鍊才有此身材的,一字排開阻擋在府邸的外邊,不讓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