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璟垣把受到驚嚇的薛良燕給送回房裡,薛一彤則進到薛良安的房裡,替薛良燕好好檢查她的情況。

薛良安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輸送營養的點滴不斷地把營養送入她的血管裡,再流遍全身;檢測心跳的儀器正在規律的跳動;血氧機器顯示一切正常,但她蒼白的臉看上去挺讓人心疼的。

薛一彤上前去,握緊了她放在身側冰冷的手。

“小姑,你要堅持下來…那個陳若為,真不是一個好東西。他易容披著大姑前男友的皮來靠近我們,有可能還是害死我們爸媽的人啊!你在跟一個怪物談戀愛,你知道嗎?這樣的男人,為了他死,不值得的。”

薛一彤沾溼一片棉花,把薛良安乾澀的嘴唇輕輕地點溼,給她一點水分。

“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時貪玩,偷跑出去參加高考,也許就不會被這些邪魔找到,也不會害你們受到牽連了…”

薛一彤給薛良安拉好被子,不料這時候薛良安突然睜大雙眼,並捉住她的手臂放入嘴巴里面用力一咬!

“啊!”薛一彤沒想過剛動好手術,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薛良安會那麼神速便恢復過來!

她這麼一咬,可把她雪白的手臂咬出一道深刻的牙痕來了,鮮血破皮而出。最可怕的是,薛良安似乎還吸吮著那些流淌出來的紅色,露出美味滿足的臉孔!

薛一彤急忙把她給推開,她像個瘋子坐在病床上咧開嘴狂笑,嘴裡全是紅色薛一彤的血。

薛一彤低頭檢查自己的手臂,發現那裡有一行排列整齊的牙痕,傷口深得幾乎都要見骨了,只怕再遲一點,薛良安就要把她的肉都咬下來了!

“小姑,你這是發什麼瘋啊?!”她怒吼。

薛良安則是把插在身上的管子儀器一一拆除,對面前的人恨得咬牙切齒,“薛一彤,我要殺了你,給我的老公和孩子報仇…”

薛一彤“…”終於明白被狗咬的呂洞賓是何感受了。她明明是救了她一命,現在卻被她當成殺夫和殺孩子的仇人。

薛良安緩緩下床,然後把一旁桌子的抽屜一一拉開,唸經似的喃喃自語好像在尋找什麼,然後高興地抬起頭來,佈滿血絲的眼裡充滿喜悅,對面前的薛一彤露出紅色的牙齒:“找到了…”

她拿出一把鋒利的剪刀,走向薛一彤,難以自控地發笑。

薛一彤趕緊轉身就逃,不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某種力量給束縛住了,怎麼也動不了!

薛良安咧開血紅的嘴笑,“怎麼?跑不了嗎?你應該沒有忘記,你昨天在這裡喝過什麼吧?”

她喝過什麼了?!

薛一彤猛然想起昨天夜裡,她來找薛良安的時候,薛良安為了安撫她而給了她一杯茶,而她也因為心急如焚,毫不懷疑地喝下了!

“那究竟是什麼?”

“那是…魔的血啊…”薛良安喪心病狂地把剪刀好像一支筆那樣在石化的薛一彤臉上畫來畫去,又是一個圈,又是一條直線,嚇得薛一彤的額頭冒出點點汗滴來,深怕她一個操作不當,剪刀就會插入她的臉上了。

“嘻嘻嘻,現在,你的身體被魔控制了,魔的血無色無味,潛伏時間比較長,所以就連你那位君上都沒有察覺出來…嘻嘻嘻,來,現在我就要帶你去見魔主,魔主說了…只要我把你帶去,他就會幫我復活若為的…”

又是陳若為。

“小姑,你真的是瘋了!”薛一彤嘆氣,不料自己的身體卻驀然在她沒有操控的情況下,一步步地朝房門走去!

“救…”她本想放聲大喊,把薛家人給喊過來,不料聲音突然啞了。

她就這麼的不受控制,一路從西廂院走到薛家莊的後門,還能出手把門開啟,然後跨了出去。

鎮守薛家莊的陰司鬼差們看見他們家的娘娘深夜裡出來,個個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猶如啞巴的薛一彤本打算用表情和唇語給陰司鬼差們提示,無奈陰司鬼差們一個個見到她都忙著欠身給她請安了,誰都沒敢正眼瞧她,哪裡能捕捉到她眼裡所發出的求救資訊呢?

薛一彤“…”,這種禮儀有時候也不是很好啊!

她倍感無助,只能獨自走在這漆黑的街道上,直入毫無人煙的小區後山裡。

這裡,好熟悉啊…

直到她看見一處新埋起來不久的泥土,才知道,這裡不就是她當時被生葬活埋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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