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李澤一揮鞭子。

“駕!”

馬車背對夕陽,踏著長長的影子向東行駛而去。

……

此時。

內城。

御馬監。

馬房。

一個形象邋遢頭髮花白、腰有些彎曲的老者急衝沖走了過來。

“老張頭,你怎麼到現在才來?這活你還想不想幹了?”

一個身穿鎧甲的中年男人看著眼前的腳步有些虛浮的老者,不悅的說道。

老張頭,原名張元生,五十多歲,是個光棍。

以給馬房拉馬糞為生。

他知道,這老張頭只要有幾兩銀子,必定要跑去勾欄一趟,不將銀子花完,絕不回來。

老東西雖然年歲不小,但在那方面需求特別旺盛。

昨日剛發的錢,今天恐怕連根毛都沒了。

“呵呵,慶爺,我這不是稍微樂呵了一下,就趕回來了嗎。”

老張頭那張猥瑣的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額頭間頓時皺紋密佈。

他拍著乾瘦的胸脯說道:“慶爺您就放心吧,餵馬的事交給我,您有事儘管忙去,喂完馬,我一會兒就將馬廄打掃乾淨,明兒一大早我就將馬糞拉走,保證讓您這兒乾乾淨淨,跟家裡客廳一樣。”

見老張頭保證,王榮慶點點頭,隨即看向拉著糞車的一個戴著破帽子的矮個少年,長得黑黝黝的。

問道:“他是誰?”

“哈哈,我乾兒子,叫小白。”

老張頭連忙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麼黑叫小白?

王榮慶無力吐槽。

這老東西一直都有戀童癖,之前就有幾個少年毀在了他的手裡。

也不知道這老東西從哪兒找來的這麼一個小子。

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王榮慶也不管這些。

隨即臉色嚴肅的說道:“這裡是養馬重地,閒雜人等不能進。”

“慶爺,他是我乾兒子,不是閒雜人。”老張頭連忙哈著腰陪著笑臉說道:“爺,兩個人幹活,總比一個人幹活快,還只拿一個人的錢,我也老了,未來這份工作我還要傳給乾兒子,我這是提前讓他熟悉熟悉環境。您看?”

一份拉糞的工作還要傳下去,這也是簡直了。

王榮慶不置可否。

不過他也知道,底層人的生活就是這樣。

別看這活髒,有些底層的人想來還不要,只有老張頭這種知根知底的清白之身才能留任。

御馬監的馬,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近的。

“這工作傳給你乾兒子,我沒意見,但問題是他會餵馬嗎?要知道這裡的馬可是很兇的,陌生人一旦靠近很可能會被踢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這沒問題。”老張頭拍著胸脯說道:“有我在,這根本不算問題,回頭我帶著他讓馬兒熟悉熟悉他的氣味,他一個小孩子,只要乖巧一些,馬兒也不會欺負他的。”

王榮慶點點頭,“你先去餵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