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勢窮力孤之時被封為淮南王,對王竹百般感‘激’,總想多立功來報答王竹,在舒城舉行了淮南王的登基大典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去邾都勸說自己的岳父‘番君’吳芮歸降秦王,順便兩人一起去為死去的王妃,也就是吳芮的‘女’兒報仇。

吳芮此時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一方面他也心疼‘女’兒,生氣項羽,可另外一方面他更恨的人卻是英布。他並沒有把‘女’兒的死歸結給項羽卻遷怒於‘女’婿,說穿了就是個愚忠之輩,從英布一進來,吳芮就沒拿正眼看他,也沒說一句客氣話,類似,請坐,看茶之類的。英布給他叩頭,他也不過是從鼻腔裡發出了冰冷的一哼。‘弄’得英布上不來下不去,羞慚的要死。還是,英布的大舅子吳臣也就是後來的長沙王二世給他解了圍,過去把他攙扶起來,並且微笑著說;“父親這些日子心情不好,不愛講話,請姐夫不要介意。”

英布說,不介意,不介意,都是一家人,那裡有兩家話——。此時,早已憋了一肚子烈火的吳芮終於忍耐不住腹中的高溫暴跳起來,伸出手臂,指著英布大聲跳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一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αр.1⑥κxs.сom

個臉上刺字的黥刑囚犯,霸王看得起你,抬舉你,高看你,讓你坐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江王,沒想到你忘恩負義,無恥之極,數次見死不救,最後——最後——你還公然反叛,結果連累了我的‘女’兒慘死,如今你作為暴秦的說客有何面目來此見我。”

英布黑臉冒出紅血,顏‘色’難看如豬肝,緊皺著雙眉,跺腳說;“岳父大人,殺害夫人的是項羽狗賊,你怎麼還替他講話,他不但殺了您的‘女’兒,還斬殺了您的外孫,那可是您的親人呀,您怎麼還要為虎作倀嗎?秦國的大軍此刻已經橫掃全國,項羽末日即將到來,齊王灌英、漢王信、燕王韓信還有我全都宣誓向秦國效忠,項羽只剩下西楚彈丸之地,而且連年戰‘亂’糧草不濟疲於奔走,早晚必然戰死,我們手刃仇人何等痛快——”

鏘,吳芮根本不聽他說話,氣的鋼牙咬碎,猛打從腰間‘抽’出佩劍,向英布擲過去,狂吼道;“‘亂’臣賊子,無恥叛逆,忘恩負義,你還有臉跟我說這些話,你把別人看的都和你一樣無恥嗎,豈不知世上還有忠義二字。”

英布反應快躲了過去,但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也不禁起了怒火,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這老頭如此的糊塗,把仇人都認錯了。英布厲聲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秦王已經說了,如果岳父大人肯投降秦國,就封你為長沙王,都番陽,地方比這裡大上千裡。如果,岳父不答應,那麼項羽兵敗之時,也就是你滅亡之日——”

“滾——”吳芮一腳把案几踢翻,捂著‘胸’口吐出口鮮血,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竟然氣的昏死過去,不省人事。吳臣一面擔心父親,一面又覺得英布說話有理,著急的說;“你先走,我**計較,對秦王說,我們兩不相幫。”說罷,連續的對英布使眼‘色’,飛快的向跌倒的親爹撲過去。

這種場面比屍橫遍地的戰鬥場面更令英布感覺難受,沒辦法,他只有嘆息跺腳退了出去。為了防止吳芮氣急敗壞時拿自己的人頭向項羽表達赤誠忠心,英布一出‘門’口就跨上戰馬,揚長而去,出城,一路回到了舒城。

隨何和夏侯嬰一看英布霜打茄子般的模樣就知道此人一定碰壁了,心中暗自苦笑,表面上一字不提,此時的安慰可能無異於諷刺。兩人都很嚴肅,英布坐在大廳裡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黑臉血紅,彷彿剛剛大醉,實際上滴酒未沾。隨何和夏侯嬰對面坐著,看著上手的英布,不知道該如何開啟僵局。

隨何突然說道;“我派人去看了一下壽‘春’的城防,發現了很多的問題,我們是不是來研究研究。”夏侯嬰點頭道;“當然。要研究研究。”英布還是拉著苦瓜臉不說話。隨何就從袖管裡掏出一副絲綢,展開來是一張手臂長寬的地圖,上面畫的是壽‘春’的城牆和外圍的壕溝已經護城河絆馬索拒馬樁等防禦體系。

隨何把圖紙放到英布的眼前,人也跟著走過來,夏侯嬰也跟著湊上來了,說到;“大王,您看,周殷並非名將,所佈下的防禦陣勢根本就不嚴謹,就算是強攻估計三五天也能拿下,雖然壽‘春’是淮南最大的城邑,這人,哼,不堪一擊。”

英布嘆了口氣,看看地圖,終於說了一句:“他詭計很多,小心上當,就比如說這兩道壕溝吧。我覺得中間的間隔太寬了,有些不合情理,照我推測,很可能是四道壕溝,中間還有兩條是暗溝,上面用竹竿和茅草挑著,蓋上一層浮土掩人耳目,地下全是荊棘和尖竹,假如我們強攻城池,一定會在越壕的時候,吃了大虧。”

“妙,經大王這麼一說,我也有說感觸,的確是,這兩條壕溝太寬了,中間的出兵的缺口又太窄了,分明是想把我們全都擠下去,而他自己完全沒有出城作戰的意思。”英布聽到夏侯嬰的肯定,心情登時興奮了幾分,又說;“還有這護城河也有問題,你看著喝水,簡直就快要見底了,這根本就不像是大戰之前的護城河。照我看來,周殷一定是把護城河與淮河打通了,在上游築起了大壩,將喝水擋住了,只要我們開始渡河,大壩立即會被拆毀,那時候,‘激’流湧動,我軍將士登時損失慘重,還有這些垛口,足夠幾萬弓箭手埋伏,現在沒人,不等於兵臨城下了還沒有人。這些手段雖然也有些意思,卻瞞不過我。周殷還是不容易對付的。

隨何和夏侯嬰聽他分析的很有條理,知道他又‘還陽’了心裡非常高興,趁著興奮,隨何說;“所以,我覺得對周殷應該採取勸降的策略。”

“勸降?”英布搖頭;“項羽對他也算是不壞,勸降談何容易?”隨何道;“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項羽對周殷雖然不壞,也不過就封他為大司馬海‘春’侯,不過一個鄉侯,加入秦王給他三個縣,看看他降是不降,我一直都覺得周殷是個貪圖小利的傢伙。”

英布不以為然:“為何?”

隨何分析;“因為他為富不仁,這是以前的事兒了。我們都是苦縣人,周殷家裡非常富有,他在那一代基本上就是個惡少,強男霸‘女’無惡不作,你想一想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忠義之心,我請求入城勸降,還望大王成全。”

英布看了看夏侯嬰。

夏侯嬰施禮說;“我也覺得可行。“英布心想,假如能夠‘誘’降周殷而不費一兵一卒也是大功一件,何不讓他去試試,不過,他擔心隨何有危險,這個智囊,他可不想失去。

隨何看穿了他的心思,大笑道;“大王放心,兩國‘交’兵不殺來使,這是戰爭規則。況且,周殷一定會為自己留後路,他膽子太小了是不敢殺我的。”

英布站起來,拍著隨何的肩頭,沉聲說;“速去速回,不行就來硬的。”夏侯嬰說;“既然是個貪圖小利之人,就應該攜帶重金前去,秦王打仗一項都是金錢至上,這都快成了傳統了。前面消滅的幾個國家之所以如此順利,多半是金子作祟,這次我們還可以故技重施,請大王給些黃金。

英布可沒有秦王富有,當然也沒有王竹大方,不過還是給了兩百金作為給周殷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