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武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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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楚搶著說;“武涉說,他有緊急軍情要稟報。末將先告退了。”項羽哪裡有心情跟無名小卒廢話,忙說;“你別走,一塊聽聽,你,快說,說完快走。”武涉表現的謹小慎微,腦袋低垂著,中氣十足的說;“霸王,屬下有十萬火急的情況要稟報。”桓楚厲聲道;“有話快說,霸王很忙。”
“是是是——”武涉道;“霸王,我剛才遇到了一個從滎陽城內逃出來的楚兵,他滿身傷,他說,秦兵去了河邊!”武涉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本來想要表達的意思,完全的沒有表達出來,項羽聽的很不耐煩。““去河邊——”
武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快速的理了理思緒,結結巴巴地說;“霸王,秦兵,秦兵,去了鴻溝——”項羽納悶;“去鴻溝做什麼,那不是更好,我們可以一舉攻下滎陽成皋。”武涉口齒忽然變得伶俐了;“霸王,我軍只有半個月的糧草,從這裡到滎陽還要一天半,也就是說,如果,不能再十天之內攻克滎陽,我軍的糧道就被秦ар.ㄧбΚxs.Сom軍給斷了。”
項羽愣了一下,這話雖然有理,可是,也讓他感到很生氣。
項羽沒好氣地說;“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本霸王不能再十天之內拿下滎陽對不對。”武涉道;“大王千萬不要誤會,十天之內那些滎陽當然不是難事,可是,要在半個月內拿下成皋可就難了。秦軍斷了我們的糧道,就是咱們奪取了滎陽也站不住腳跟,有什麼用處呢。”項羽和桓楚‘交’換了個眼神,都覺得這個武涉雖然其貌不揚,說出來的話不同凡響。
“沒錯,你說的很對,可是,我軍可以從陸地上運糧。”
武涉道;“陸地上有盜賊彭越時常*擾,他們是地頭蛇,不好對付。”項羽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點點頭;“幸虧你提醒,不然的話,真的中了秦軍的‘奸’計了。桓楚,傳令下去,明天一早大軍向飛狐口白馬津一線‘挺’進,不得有誤。”
桓楚遲疑了一下,忽然問道;“武涉,你有沒有什麼主意。”武涉當然有主意,假如沒有準備誰敢來‘毛’遂自薦呢。
眨巴眨巴小眼睛,武涉說;“霸王,秦軍想要斷我糧道,我軍不如將計就計,就在飛狐口的絕峰險塞偷襲成皋,先下成皋,再圖滎陽,大功必然告成。”
項羽皺眉道;“飛狐口壁立千仞,哪裡就有什麼捷徑可以透過,你這是痴人說夢,無中生有。”武涉笑道;“大王,我那裡敢有那樣的膽子,不瞞大王說,我就是魏國人,對於這裡一帶的山川脈絡非常的熟悉,飛狐口一代表面上看起來成為天險,只要一條路徑可以通行,但實際上,還有一條道路是砍柴的樵夫和打獵的獵戶開鑿出來的小路,此路極為隱秘,只有當地人才知道。我父輩曾在山中打獵,故而知道。”
項羽大喜過望,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的都是真的。”武涉心想,不是真的還是假的,普天之下,誰敢跟你這個活閻王開玩笑。
“千真萬確,我可以帶領一路人馬,從此地直搗成皋。大王指派一員上將就可。”
項羽快步走出來道:“若是如此,本霸王當親自前去,哈哈,英布、嬴胡亥,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桓楚道;“需要夜間行事。”武涉笑道;“那條小路,夜間和白天沒有區別,只是有一樣必須講清楚,就是道路艱險,一不小心就是一條人命,跟去的戰士,只怕九死一生,霸王聖裁,去還是不去。”
項羽征戰多年,人命這兩個字在他的腦海裡早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只要能打勝仗,他是不惜代價的。
“打仗當然要死人,這有什麼好想的,傳令下去,讓鍾離昧、虞子期、龍且、季布從他們的本部人馬中挑選能征慣戰身強體健計程車兵三萬名,明天早上,就要齊備。”
桓楚和武涉應了一聲,正要出‘門’,項羽忽然又說:“此事絕不可對任何人洩‘露’,就算是季布和龍且也不能說,另外,武涉從今天開始升任‘郎中’,就留在我身邊。”
武涉千恩萬謝的跟著桓楚走出了帥帳。桓楚緊張的問了一句;“到底有沒有把握?”武涉腰桿一‘挺’,變了一副聲調;“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條路我是有把握的,可是,會不會節外生枝,那很難說。”
桓楚心想,最近這幾年,點子背的要命,西楚人喝涼水都塞牙,再好的計策,沒有好運氣,也是白搭。
夜幕降臨,西楚軍的營寨還在搭建中,外圍的木寨已經排好,壕溝兩道,中間橫放著拒馬鹿角,黑煙火星,衝向天空。所有計程車兵都在心中慶幸著,老子又多活了一天,比滎陽城內的兄弟們幸福多了。
英布跨馬在鴻溝之畔,看著這條溝深面寬,水流湍急的大河出神。他有一種預感,今次一戰很可能是秦楚之間的最後一次大戰。其慘烈的程度將超過以往。楚國人又要受難了,那不是英布願意看到的,可是沒辦*,都是項羽‘逼’到這一步的。
思想中,成千上萬的楚民在刀光劍影中閉目,成千上萬的鄉親無家可歸。
晚風中,那一簇簇帶血含冤的磷火,河堤上,那一堆堆憤怒而彎曲變形的白骨,正在悽訴著一段段揪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慘烈。
英布手按佩劍,舉目遠眺,心裡一陣難受。
那是心在流血。
無數的楚民,此時一定都跪在彭城城外,雙手合十,乞求蒼天,乞求神仙,保佑楚國人能奪取天下,保佑這陣血雨腥風,化為甘霖。可是,我英布一個堂堂的楚人,卻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可嘆,都是項羽‘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