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橫蠻橫的說;“快講。”

陳平笑道;“齊王可以表面上答應和秦王結盟。這樣,陳平可以回秦國去‘交’差,而西楚霸王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也不敢把齊國怎麼樣了。如果,秦國那一天真的面臨亡國,大王就襲擾楚國的後方。這樣一來,齊國就可以同時和秦楚兩國周旋,三分天下,秦不能滅楚,楚也不能滅秦,齊國自然也就存活了下來。”

田橫站起身沉‘吟’道;“大王,陳平的話字字珠璣,可以信任,臣覺的咱們可以和秦國人結盟。”田巴突道;“不行,秦國人一向恃強凌弱,根本沒有把咱們齊國放在眼裡,那個秦國的使者酈食其竟然膽大包天的想要調戲公主,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平微微的挑了一下眼眉,把一抹視線投入田沼,並且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大王,本宮覺的丞相說的很多,萬事要以大局為重,酈食其的事情只是他的個人行為,和整個秦國沒關係。秦王這麼有誠意,而且陳平說的有道理,不能因為酈食其一個人就置天下百姓的安危於不顧。”

田廣心裡納悶,老姐今兒是怎麼啦,平常一提起酈食其就氣得咬牙切齒,瘋瘋癲癲的,沒想到今天替秦國人說起話來了。

田廣本來就是個沒有主意的人,田巴聽了公主的話也不再吱聲了。於是他點了點頭道;“要是王姐不反對,那麼寡人同意和秦國結盟。不過,酈食其這人該怎麼處置,秦王是什麼意思?”

陳平心想,第一件事辦成了。

“大王,秦王的意思,酈食其一定要殺,不過,卻不能由齊國人來動手,我們自己的使臣,自己會處理的。這關係到秦國的國體,希望大王可以理解。”

田沼冷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是等到盟約簽訂之後再說吧。”她是害怕陳平不放張耳回來。

陳平道;“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希望大王再排使者去秦國,在下也有一封書信帶回去,相信,使者回來後,盟約就可以簽訂了。”陳平這話是說給田沼聽的。意思就是說,秦王會把張耳‘交’給齊國的使者帶回來。

田橫笑道;“這是應該的,有來無往非禮也。大王就派個人去秦國出使吧。”田廣看了看田巴和田橫;“派誰去。”

田橫道;“就派田冶子可以了。”

田冶子單人匹馬,從趙國境內曲徑前往秦國,戰馬日行六百里,晝夜兼程,三天之後,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咸陽。

王竹聽了田冶子的敘述,又看了陳平的書信,心裡立即就有數了。書信寫的非常之簡單,就是讓他釋放張敖。王竹不願意釋放張敖,因為張耳已經翹了,張敖等於是和他有殺父之仇,可是為了齊國的土地也就只好如此了。事情必須要快,要搶在韓信和項羽的前面。

王竹留田冶子住了一晚,安排了十幾個宮‘女’伺候,然後,送了幾百金,便以軍情緊急為理由把他給送回了齊國。當然田冶子帶走了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在牢獄中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張耳。

田冶子的往返用了八天。八天裡陳平整天望眼‘欲’穿,倚‘門’盼望。

田冶子帶回來的好訊息,讓他差點發生尖叫,立即進宮去見了公主田沼。田沼知道張敖回來了,欣喜之餘,便進宮去見田廣,說她為了秦國和齊國的和睦,不打算在追究酈食其的失禮,至於說酈食其回國後秦王要不要殺她,那就與她無關了。

田廣聽到老姐這樣說也非常高興,當即就下令釋放酈食其,並且在田冶子帶回來的,秦王手書的合約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讓陳平帶回去。

陳平又在齊國住了兩天,田廣和田榮輪番請客,雙方相處的十分融洽。他表面上談笑風生,心裡可是著急的要命。這個時候,可正好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啊。

一定要搶在項羽和韓信的前面。

第三天,陳平說什麼也不接受宴請了,無論如何也要返回秦國去給秦王覆命。田橫和齊王都覺得他是個人才,而且又為齊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無以為報之下,就賞賜了五個美人和白金黃金。

陳平不是那種受之有愧就不要的人,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誰給他錢他都不會嫌多。當然是欣然笑納了。

回去的路上,酈食其一直都是哼哼嘰嘰,哭爹喊娘。陳平一看,酈先生確實是‘挺’慘的,這幾個月的牢獄生活,整個人基本上已經脫相了。‘胸’口上的肋骨都因為飢餓而一條條的凸顯出來,臉上的新舊鞭痕,一道接著一道,有黑的也有紅的。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身上穿的華貴的衣服已經變成了碎布條,臉上、‘腿’上、胳膊上全都是新鮮的和乾涸的血漿。整個人腥味十足。此外,‘門’牙掉了兩顆。

高陽酒徒的確是不同於凡人的。就這副德行,他還能大口喝酒,大聲唱歌,坐在車上,笑的前仰後合。彷彿他不是被人暴揍了,而是剛撿到了萬金黃金。不過,陳平看到他的眼神中裡都是刀光,那情形彷彿是在沙場上巡視持刀的方陣,森森的厲芒讓人頭皮直豎。

陳平咂嘴,笑著問;“你到底‘摸’了沒‘摸’,‘摸’了什麼地方,彈‘性’如何?柔不柔軟?下三路有沒有反應?這些天做夢有沒有夢到她?她是否曾經向你暗送秋‘波’?否則你老兄怎麼會如此的不知死活?”

酈食其停止了大笑,臉‘色’沉下來,厲聲喊道;“老子是被冤枉的。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