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到護城河邊的五萬楚軍,折損至少兩萬,撤回中軍。算是一場小敗,對財大氣粗的項蠻子來說,損失這點人倒算不了什麼,關鍵是王八好當氣難受。項羽的印象裡,自從秦二世‘振作’起來之後,楚人對秦的戰鬥就沒有贏過。

楚軍返回中牟,項羽一路上一言不發,鐵青著臉,面部肌‘肉’崩的緊緊的,牙齒咬的咯咯響。所有的將領都不敢跟他說話,因為項羽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推卸責任兼找人出氣。大家都儘量躲的他遠遠地。這些人裡只有范增對他的恐懼感小一點。項羽也不敢把氣撒在范增身上。炸彈隨時會引爆。

“霸王,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返回中牟,那樣會讓士兵覺的霸王您打了敗仗,于軍心不穩!”

在一旁騎馬的鐘離昧大大的為范增捏了一把汗,這話要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分分鐘腦袋肯定搬家。

項羽也是這麼想的,心說,換了別人我一刀下去把這個多嘴的腦袋砍下來了,可是亞父——

“亞父,寡人知道打了敗仗,你也不用特意的損寡人吧,這也有點太過分了!”項羽勒住馬頭,穿著粗氣說。

項羽的反應在范增意料之中,知子莫若父嗎?范增捋著鬍鬚微笑道;“霸王想到哪裡去了,您並沒有打敗仗,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次戰敗對霸王有百利而無一害。”項羽差點拔劍自刎,心想,早知道你這樣幸災樂禍,打死我我也不認你這個乾爹呀!不帶這樣挖苦人的!

“亞父,您這是什麼意思?”鍾離昧壯著膽子問道。

范增笑道;“滎陽城東北有一座山名叫廣武山,山勢‘挺’拔,山路險阻,重巒疊嶂,壁立萬仞。廣武山上有東西兩座城池,相距約有兩百丈,中間隔著一道山澗,名叫‘廣武澗’。我軍可以暫時駐紮在廣武東城,距離滎陽城不過就是十五里路,騎馬一炷香時間能到城下,想打就打,想撤就撤,非常方便。霸王可以派出大軍切斷滎陽城外所有的‘交’通要道,讓秦軍無法向城內運糧,然後每天派兵到城下搦戰。這樣秦王要嘛放棄滎陽逃回關中,要嘛出城駐守廣武西城和我軍對恃,到那時,沒有堅城固守,霸王想要活捉忘恩負義的嬴胡亥,還不是手到擒來!”

項羽高興地差點擁抱范增:“此計甚妙!”

項羽駐紮在廣武東城,派兵切斷了滎陽城外的所有‘交’通補給線,滎陽城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一葉孤舟,獨立面對無邊的巨‘浪’。

范增這一手夠狠了,只圍不打,每天派兵到城下挑戰。今天龍且,明天桓楚,後天虞子期,挨個光顧。王竹並不派人出戰,這樣一連拖延了十幾天,由於城外的糧道被項羽切斷了,城內開始鬧糧荒。

投降之後,蕭何就被王竹暫時任命為治粟都尉,糧草的事情都歸他管。秦軍的糧道被項羽切斷了,從關中運來的糧食在城外被楚軍截了好幾次,嚇得公子嬰也不敢往前線送糧食了,那天大王回來別在問他一個‘私’通敵國的罪名!這根本就是在給楚軍送糧嗎?

“大王,城內的糧食只能吃五天了,必須想個辦法,十幾萬大軍不能有一日斷糧啊!”蕭何還不太瞭解王竹的脾氣,鑑於秦二世狼藉的名聲,說話的語氣有點發顫。

王竹也正在著急呢,一看蕭何進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又是讓座,又是上茶,‘弄’的蕭何一個勁的嘀咕,秦王是不是正在跟他玩笑裡藏刀。

蕭何坐在王竹對面的案几後。王竹和顏悅‘色’的問道;“不知道蕭大人有什麼好辦法?”蕭何干咳了一聲,低著頭說;“大王,臣沒有辦法,人總是要吃飯的。”王竹看出蕭何言不由衷,突然站起來衝著蕭何長揖到地:“當著名人不說暗話,寡人一向久仰蕭大人是治國理財的行家裡手,假如蕭大人可以幫助寡人渡過這場為難,寡人立即封你為秦國的少府!長官秦國所有的糧草軍需供應。”

蕭何笑了笑,簡短地說;“臣,才疏學淺,不能勝任!”王竹心想,蕭何還是對秦朝有所警惕,有所保留,不肯全力配合。

“聽說,項羽揚言一旦進入滎陽城立即就會屠城,蕭大人也不願意看著這麼多的百姓無辜受難吧。為了這一城的百姓,寡人,寧死也不離開滎陽。”

“有了,大王,臣已經想到了一個主意!”一方面蕭何受了王竹這句話的啟發,另一方面他也的確不願看到項羽在這裡施暴。畢竟也是幾萬條人命啊!

“什麼辦法,快說!”

蕭何走到王竹面前,沉聲說;“大王,您可以把項羽要屠城的訊息散佈出去,這樣城內的百姓就會把自家的糧食拿出來支援軍隊。”

王竹笑道;“的確是好辦法,不過小民小戶也拿不出多少糧食。”

蕭何道;“滎陽城有兩個財主,東城的孫富貴和西城的劉霸天。孫富貴是有名的鹽商,家裡富可敵國,粟米滿倉,糧食多的十幾年都吃不完。劉霸天是有名的惡霸地主,滎陽城內城外總共有田地一千八百五十六頃,光是僱戶就有幾萬,每年打下的糧食足可以裝滿大王的大政宮,其為人橫行不法,勾結官府,搶男霸‘女’,無惡不作,當地百姓沒有不恨他的。據臣調查,遠的不說,最近三年之中,劉霸天害死僱戶五十人,強佔民‘女’五十餘,兼併農田兩百畝,犯案累累,罪行滔天。大王何不從這兩人身上打打注意。”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王竹驚訝於蕭何情報的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