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楚禍(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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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熬的話她自然很明白,回答也很乾脆:“我恨呂不韋和嬴異人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更恨嬴政滅亡楚國焚燒郢都,本宮要報仇,要為無數的楚民報仇,要讓大楚的旗幟,飄揚在咸陽城上空,為此,我不惜一死。”
“可是太皇太后已經輸了。陛下說過,只要太后改口,立即迎奉您到甘泉宮居住,您的家人、後代,依然可以富貴榮華,陛下決不食言。”
“就算是死,我也讓這個二世皇帝焦頭爛額一番,讓本宮改口,休想!”王熬笑道:“太皇太后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您不改口,自有別人改口,皇后和高陵君都在等著呢,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把罪責都推到您的身上。太后成了大秦的罪人,子孫旁支不能出仕,豈不冤枉。”
想做汙點證人的多了去呢!
“熬,深知太后的心思,太后是想讓秦二世皇帝名不正言不順的受天下人恥笑。太后錯了。不知您想過沒有,這個秦二世的‘二’字是什麼意思!就是說,眼下的秦朝已經不是以往的秦國了,這個朝代的奠基人是始皇帝嬴政,嬴政是不是秦國的苗裔已經不再重要了,只要秦二世贏胡亥是始皇帝的子孫,這就足夠了。”
“秦二世荒淫無道,楚國大軍在懷王的指揮下即將入關,嬴政的基業毀於一旦了,本宮死的瞑目!我們楚人,絕不會向豺狼低頭!”
王熬笑道:“談到血統,楚懷王的血統才真正有問題,太皇太后應該也有耳聞吧?”
“胡說八道!”
王熬道;“太后是姓熊的,可是當今的楚懷王卻是姓黃的。太后真的沒聽說過,春申君‘黃歇’移花接木。情節和呂不韋的如出一轍,只不過,呂不韋的事情不可考,而春申君黃歇做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多。
楚考列王十二年,五國聯軍攻打函谷關被蒙驁、王翦、內史騰、李信、桓齮五員大將打的魂飛魄散丟盔棄甲,‘縱約長黃歇’第一個逃走,回到國內對楚王胡扯一通,竟然嚇得楚王連夜遷都,這還不算,黃歇的門客李園將自己的妹子獻給黃歇,黃歇用了一段時間,等到李焉焉有了身孕,就獻給楚王。李焉焉果然生了兒子,順利繼承王位,就是後來被張儀騙到咸陽囚禁而死的前任楚懷王。楚懷王既然是野種,那他的兒子負芻,孫子,也就是現任楚懷王熊孫心,肯定也是姓黃的了。太皇太后,為了黃歇的江山赴死,根本就不值得。”
“這話也是道聽途說,就算真是那樣,最起碼黃歇是楚人,總比你們秦國的豺狼要好的多。”華陽夫人有些發急。
王熬見華陽太后愛國心切,不聽人勸,無奈轉身,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太后白白犧牲,楚國不可能再復興了。”
王竹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放高陵君贏惑一條生路。
贏惑第二天一大早,在睡眼惺忪的情況下,被一群粗暴計程車兵拉到血腥味十足的刑場上,頭上、腿上、胳膊上都被套上粗粗的繩圈。繩圈的另一頭是五匹健碩的戰馬。
贏惑知道這是啥意思,他見過有人被車裂的,隨即聲嘶力竭的喊道;“陛下,我要見陛下,陛下說放過我的,君無戲言,君無戲言——”監斬官王陵嘿嘿冷笑道:“叫喚什麼?有本事當初別造反,陛下幾時說要放過你了,陛下的意思是放過你的家人!上路吧,高陵君。”
王陵手中紅旗展動,五匹戰馬上的五名騎士,同時揮動嵌著銅釘的皮質馬鞭,照著馬股一頓猛抽。五匹戰馬,發出五聲嘶鳴,各自前蹄騰空,使足全身力氣,向外衝去。左面一匹馬兒,兩耳尖尖,馬蹄寬大,異常神駿,力量超強,明顯優於其他四匹。號令一出,第一個飛出。五方較力之下,贏惑感到一陣骨斷肉裂,一條左腿已經隨著馬蹄被撕扯而去。
他還來不及反應,來自四個方向的力量,又角逐起來——
“嗷!”一聲慘叫,劃破長空,有點像餓狼爭食時發出的悶哼。
五匹戰馬跑出十幾丈,全都用力過猛差點跪地,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線。
贏惑的身體硬生生被撕扯成五份,心、肝、脾、肺、胃腸牛屎般散落一地。
這種死法的確是有些慘,就連王陵這個殺人如麻的將軍也覺的頭皮發麻。
當天晚上,華陽太后就被一杯毒酒秘密的處決掉了。不過,王竹對外宣佈,太后被遷往外郡,至於遷到那裡,由於種種原因,不方便向外界透露。順便宣佈了太后的悔罪書,說太后造謠汙衊始皇帝,給歷史新增一個疑案。
最讓王竹頭疼的是皇后梁玉。畢竟和她相處了有一段日子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竹還真的把她當做結髮妻子來看待的。
如果不是出了這種狀況,王竹說什麼也會給她一條改過自新的路走。打入冷宮,判個無期,也比白綾賜死要好得多了吧。
可是群臣百官都不同意。這是反國的大罪,沒有任何人可以為她開脫,皇帝也不行!!
二月的風,凜冽的吹著,陰冷乾燥的空氣滲透了方形的石砌的監獄,四面牆壁都像是用冰塊壘成的。冰窖裡的世界,散發著種種腐臭,腐臭裡夾雜著種種哀怨與血腥,多少人在這裡聲嘶力竭的嚎哭過,多少人從這裡被拖到刑場——
皇后梁玉從小養尊處優,那裡受過這等苦楚,這等驚嚇。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苔痕蔓生水漬斑駁的牆角,一動也不敢動。深夜,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她都覺得那是鬼哭狼嚎。
王竹穿行在那條四方形的走廊中,冒著難聞的黴味,腳底板和青石地面接觸發出的踢踏踢踏孤寂的響聲,來到關押梁玉的牢門前。
“開啟。”短促有力不容置疑。
“陛下,這恐怕不太好吧。”秦矮趕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