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韓將軍當初也沒有把握取勝,就把我軍帶入了險地。”呂雉咄咄逼人。

“那倒不是,我是有準備的,可是項羽又不是我!”韓信聲音越來越小了。

“方才將軍不是說,項羽用兵很靈活嗎?假如韓將軍自認為比項羽要強,那麼我們就更加用不著怕他了。”

韓信心想,我一個人比他強有什麼用,整個軍隊,比起楚軍來,差了十萬八千里。羊群怎麼能跟狼群作戰?!

可是他看到呂雉態度堅決,知道再怎麼勸解下去也是沒用。可他也並不想年紀輕輕還沒建功立業就撒手人寰,眼珠子一轉就計上心頭。

“夫人,假如秦軍夾攻我們該怎麼辦?不如這樣,夫人給我三萬人馬,我去擋住秦軍,夫人可令灌嬰為大將、子房為次將、陳平為參將出擊邯鄲,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呂雉知道他的意思,背地裡恨得牙癢癢。韓信,韓信,本夫人早晚跺了你。表面上卻微笑著說;“好啊,那就這樣辦啦!秦軍就交給將軍啦。不過,三萬人馬,似乎不用,我這邊急需用人,我看給你一萬人馬行吧?”你不是用兵如神嗎?

“多謝夫人!”韓信盤算,自保足夠了,秦軍想吃掉我韓信,怕沒那副好牙口。我不進攻就是了。

韓信這樣做也是沒辦法,他預料到了呂雉必敗無疑。他要逃命。

王竹聽說呂雉出邯鄲迎擊楚軍,高興地大叫老天保佑。急忙留下桓齮、袁生在這裡佯攻井陘口,配合項羽。自己帶著主力軍團,撲向燕國。當時的燕國轄地三郡,包括上谷、漁陽、右北平。而新封的遼東王韓廣,只有遼西和遼東兩個郡。這五郡合起來就是秦國統一之前的燕地。

王竹帥軍由代郡直入燕國,兩日之內就抵達了燕國的上谷郡。上谷郡的郡守,是原趙王武臣的大將——李良。

先不說王竹如何修理李良,攻入上谷,先說呂雉迎擊彪悍的楚軍。

呂雉的點子有點背。她和楚軍所遭遇的地點很不吉利。

楚軍從韓國入境,呂雉從邯鄲迎敵,雙方做相對運動,兩天之後,在‘長平’遭遇。

就是當年趙括被白起圍困的長平。四十萬趙軍被坑殺的長平。

恐怖的長平,血腥的長平。惡鬼哀號的長平,怨氣凝結寸草不生的長平。

六月,盛夏!

長平山區驕陽似火。無邊的田野被烤的烘烘直響,半枯半焦的莊稼像被火燎一般。路變的精瘦。

整座大山像塊火石,隨時都有可能冒出火來。

呂雉率領二十四五萬兵馬,紅旗獵獵,遮天蔽日,車轂聲聲,震天動地。一路浩蕩,向前挺進。

項羽從沒把呂雉這個女流之輩放在眼中,那個鑽褲襠的韓信,和勾引大嫂的無恥之徒陳平就更加的令他噁心,只有張良在他心目中還算個人物。最起碼這小子勇氣可嘉,敢於去刺殺秦始皇。所以,楚軍出了彭城到現在都沒有正式的休整,進入長平後有些人困馬乏了。

楚軍進入山區。

麗日懸空,萬里碧雲,遠處的山丘被行進中的大軍驚嚇的爆出一片鳥鳴。青灰色的山崖缺少植被,光禿禿的,亂劍插空般突兀的聳立著。唯有山澗處樹木繁茂,溪水叮咚。舉頭看去猶如坐井觀天,整個人像是被困在敞開蓋子的罈子裡,說話甕聲甕氣的有迴音。

范增心裡一陣發怵。這可是四十萬趙軍的葬身之地,千萬不可輕視。

“霸王,這裡地勢險要,我能去而敵不能來,正好安營紮寨休息幾天,讓士兵們有了精神在前進!”

項羽於兵法上的確不是個白痴,他深知強弩之末不能穿蘆篙的事實。尤其是這裡的地形非常之險要,野草及膝,樹高林密,最容易隱藏下伏兵,大意不得。

“傳令安營紮寨,派出探子,看看虛實!”

范增選了一塊背山面水的開闊地下寨,後面就是通衢大路,隨時可以撤走,前面山峰矗立,非常險峻,防止敵人偷襲。木寨,在十萬將士的努力下,不一會兒就初具規模了。寨珊設二門,每個寨門,豎立箭樓兩座,派人巡哨。

范增、項羽、屠剛丘、項聲、龍且正在巡視軍營,忽然有人報告,說大司馬周殷從六安返回。

項羽急忙召見。

周殷拉著臉走過來,單膝跪地:“參見霸王——”

項羽劈頭就問;“英布呢?他的軍隊怎麼沒有過來!”

周殷滿肚子的不滿,冷哼道;“九江王病了,來不了。”

英布讓周殷替他請假,還拿了一封親筆書寫的假條。周殷交給了項羽。

項羽瞪眼道;“真的假的?”

周殷嘆了口氣,沒說話。

“這個黑臉漢,竟然託病不出!”項羽把英布的假條扔的老遠。

范增急忙勸阻;“興許他是真的病了,霸王請息怒,英布在九江也不是一件壞事,最起碼,可以防備齊國田廣的進攻。”

一提起田廣,滿肚子火氣的項羽想起來了敗逃回來的齊王和濟北王:“告訴田都和田安,讓他們去打頭陣,要是在戰敗,小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