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正抱著兩個‘侍’‘女’親熱,蔫了吧唧的說:“‘蒙’小將軍,最近天冷,你多穿點,可別發燒了!”

‘蒙’鐸當然聽得出陛下是在損他,他不在意,急道:“請相信末將,此去必然建功!”

與其說王竹相信‘蒙’鐸,倒不如說王竹相信‘蒙’鐸的老子、爺爺、太爺爺!

“來人,集合眾將,城頭議事!”

皇帝下令,行宮頓時天崩地裂,一眾文武‘雞’飛狗跳頃刻間跑上城頭!

王竹先到了!

大家覺得不妙,讓陛下在冰天雪地裡等了這麼長時間,照他以前的脾氣,很可能有人會倒黴!

王竹揹著手,站在箭垛後,聚‘精’會神的望著十里外的楚軍營寨,沒開口。

凜冽的北風颳過一處處城牆垛口,留下一聲聲狼嚎般的怪唳!

項羽在賄山附近,佈下了百里連營!幾十萬大軍所住之處,帳篷如星,戰旗抖動連成一片如大海汪洋,狂‘波’浩瀚!

營寨之外壕溝箭樓,法度嚴緊。整座大寨基本呈燕翅狀,以項羽的中軍帳為軸心,向兩邊十幾個山頭高地對稱延伸。寨內火光點點,火紅一片!高起的項字帥旗,正中飄揚,佈列於兩面山頭的幾十個營寨就像左膀右臂,眾星捧月般緊密的拱衛帥帳!

一隊隊的甲兵,手持刀矛,步伐鏗鏘,來回巡弋,就像是穿‘插’的針線你來我往,梳理著可能發生的一切情況!孤寂的刁斗聲、偶爾驚醒的戰馬的嘶鳴聲,若有若無的傳到城頭眾人耳中。

這樣行軍布寨,是不合常理的。普通的營寨,不管是‘龍甩尾’或是‘梅‘花’陣’‘九宮陣’等都會把帥帳放在最不容易受到攻擊的大後方。絕不會像這樣,在首當其中的突破口。

這樣做固然危險,卻也體現出項羽悍勇、狠辣、破釜沉舟的為人作風!

眾將在城下看到了集結完畢的兩萬騎兵。當然知道陛下找他們來的用意了!

王竹沒給大家質疑的機會,立即下令:“眾將立即出發,去楚寨劫營!具體的由‘蒙’鐸負責分配!”

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李信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喉頭髮出幾聲咕嚕咕嚕,鴿子吃食般的響聲。

王竹裝作沒聽見。‘蒙’鐸把一萬騎兵,一萬步兵分為兩路,撲擊楚軍的左、右翼。他研究了地形,從函谷關沿著兩條小路前進,可以分別攻打楚國上柱國‘陳嬰’和偏將‘項它’駐守的兩座營寨。至於項羽的帥帳,‘蒙’鐸好像根本沒打算去。

日間的北風像飛刀,那夜間就是長滿了尖刺的有毒荊棘。吹到人臉上就像刺刷的‘抽’打,全身上下彷彿有千萬枚鋼針再刺,沒有一寸肌膚不痛入骨髓的。

黑漆墨染般的天空,北風在眼前形成一個個黑‘洞’‘洞’的漩渦,捲起漫天飛絮,擋住人的視線;封閉人的呼吸。頂風冒雪的秦兵,彷彿行走在泥濘的沼澤裡,每邁出一步,都要高高抬‘腿’,輕輕放下。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面,疾速攪動的冷氣,讓他們走上十幾步就要低下頭大口的喘息。飛雪雖然帶來了一絲光線,但大傢什麼也看不到。眼淚不住的向外淌!眼眶凍得快要裂開‘花’了!

五里路,至少‘花’費了平時五倍的時間!兩條‘腿’變得痠麻,肺管子憋得疼痛。

真不明白,‘蒙’鐸是怎麼想的。

楚營,籠罩在‘陰’沉沉的寒氣之中。

李信、酈食其奉命撲擊左翼山頭陳嬰的大營!兩人這一路上破口大罵,將‘蒙’鐸的列祖列宗包括左鄰右舍都問候個遍。

陳嬰的蒼頭軍還不如劉邦的民兵有素質,戰鬥力弱不說,軍紀幾乎沒有,這一段在項羽手下,得到點整頓還稍微像點樣子,以前就和丐幫弟子沒區別。

陳嬰怎麼也沒有想到秦軍會突然降臨。

項羽受傷以後,范增預料到秦軍會來劫營,提前把大將安排在各寨,囑咐他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防備。眾將一開始,也覺得有道理,回到自己的防區,安排人手,建造工事,執行命令很徹底。楚軍計程車兵也一個個的把心提到嗓子眼,磨刀霍霍,預備拼命。可是左等秦軍不來,右等秦軍不來。一天不來,二天不來,過了第三天,聽說項羽的傷勢有所好轉,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進而放鬆了警惕。

第四天,秦軍仍然沒有光顧,這說明,他們根本沒有偷襲的計劃!

滴水成冰的天氣,站在外面巡邏的楚軍兵卒早已無影無蹤,點起炭火的營寨中不時傳出士兵香甜的打鼾聲,篝火燃燒的有氣無力,漸漸的熄滅變成黑煙隨著大風四處擴散。

下半夜的時候,營寨和黑夜溶為了一體,兵將們有的屋裡烤火;有的正在‘蒙’頭大睡;有的甚至鑽進附近的村落禍害‘女’人、投‘色’子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