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該講課了,掌櫃的讓我催催您!”小山揚聲道。

“來了來了!”

“咯吱”一聲,雅間的門,開出一條縫,穿著墨綠色衣衫的中年儒生,從門縫裡擠了出來。

儒生三十多的年紀,胸前飄著幾縷鬍鬚,面色蠟黃,如淡薄金紙一般,樣貌平平無奇,但眼袋極大。

“行了,去給我把屏風支起來,別忘了放我的早飯。”許先生束著腰帶,吩咐小山道。

小山連忙點頭:“先生放心,屏風小的已經支起來了,烤鴨和大蔥,還有一壺四季醉,都準備妥了!”

“好,走吧!”許先生點點頭,整理好衣衫,拍了拍臉,挺胸凸肚,揹著手緩步下樓。

小山弓著腰,等許先生走到前頭,回頭瞅了瞅緊閉的雅間大門。

說來也奇怪,這位先生,來如家酒館已經半個月了,可是,從住進這雅間,他便沒有再讓任何人進過這間雅間,平日裡,這位先生講完故事,就馬上回雅間,從不再外逗留。

要不是每隔兩三天,許先生都要讓掌櫃的去留香園內挑個風塵中搖曳生姿的姐姐,他都懷疑這位先生,腦子有問題。

小山瞥了一眼,也不敢多看,亦步亦趨的跟著許先生下了樓。

酒館外,人聲鼎沸,店小二瞥見了許先生穩坐在屏風後,連忙招呼排隊的酒客們進去落座。

人群熙攘,酒館的飯桌上,座無虛席。

一個個交頭接耳,等待著許先生開講。

屏風內,撫尺一響,群響畢絕。

許先生溫厚的聲音,徐徐傳來。

“各位,上文書說道,那青山城中,有位立志考取功名的儒生,燃三更燈火,聽五更雞鳴,二十年來不敢倦怠。”

“但是,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日,家中父母亡故,鄰里流言四起。”

“書生是不堪忍受,日夜難寐,恰逢城中,有一異人,極為擅長推演之術,號稱龜甲算盡前後事,銅錢能測古今人。這書生啊,也就存了個僥倖之理,把一顆受經史子集薰陶的文心一蒙,來到那卦攤前,想要求個前程!”

“誰料到,這一求,惹出後來的許多事來,正所謂:一點靈臺泯滅,是萬種妖孽橫生…”

“……”

酒館內,眾人聽的如痴如醉,許先生講的也是激情盎然,講到精彩處,恰好的停頓,渲染起種種氛圍,讓酒客們紛紛慷慨解囊,往穿梭的店小二手中的盤子裡投擲錢幣。

“是個妙人啊!四哥,你覺得呢?”二樓唯二開放的雅間靠街邊的一間裡,兩個身著錦繡的少年,相對而坐。

“等會兒故事講完了,請他去我府上。”一邊,穿著青衣錦繡的少年冷冷道。

“沒必要吧!”對面的少年道。

“我一直覺得,三哥除了家裡的秘法,還有一套自己的秘法,果然,前幾天我去拜謁老祖宗,無意中聽到父王和周先生談話,果然,三哥有份法身層次的秘法!”青衣少年,是漠北王族李氏第四子,李承稷。

坐在他對面的,是第七子,李承宗。

“法身層次的秘法?完整的嗎?”李承宗驚訝道。

李承稷點頭道:“聽父王所言,應該是頂尖的法身層次的秘法,應該是完整的!”

李承宗道:“那和這說書先生,有啥關係?”

“父王讓周先生,派出他的影衛,去趟青山城!”

李承宗眉頭微皺:“難道,三哥把秘法,落在青山城了?”

李承稷點頭道:“三哥如今在老祖宗的府邸養傷,他手下的那些人,在青山城被殺了大半,我們只要謀劃得當,手中的秘法,可能會多出一份來。”

李承宗自然心思玲瓏:“這先生如此瞭解青山城的故事,難道?”

“應該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