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林零下意識地這樣回答。

對於她來說,無論管津文回到她身邊與否,二人之間形成的罅隙已經難以彌合。所以深究自己是否希望管津文回來,對於林零來說本就毫無意義。

“抱歉,是我冒犯了你我之間的邊界。其實我想要和你說的就是袒露自己的心意,如果你感覺回答這個問題有些困難的話,那麼我不會再問。”

在聽筒的另一端,管津文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悲傷中浸泡了許久後,被匆匆撈起。淋漓的傷懷,以一種沙啞的質感,伴隨著他的話語傾瀉而出。

林零能夠真切地感受到管津文此刻狀態並不好,可她還是倔強地壓下自己內心深處的不捨。

她實在無法確信聽筒那一端的那個人,對自己的愛意還剩餘多少。沒準在他第二次提出分離的時候,他對自己的顧惜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否則他怎麼忍心呢?

總不可能是出於顧惜自己,才會提出分離的要求吧。

林零這樣想著,乾脆狠狠心,對管津文說了句頗為冷情的話,“你的確冒犯了邊界,其實我們應該早就不必聯絡彼此的。”

“鑑於你這一次是有事情找我,並且這個遊戲機對於你來說是很珍貴的,我想到你有因為這件事情找我的可能性,才接起了電話。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遊戲機郵寄給你,但是見面我認為是沒有必要的。”

在說完這一大通話之後,林零也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還在和管津文賭氣,還是真這麼想。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像是被剜出了一個洞,殷紅的血液從內裡汩汩滲出。

管津文聽到林零這樣說以後,雖然整顆心臟都痛得像被一雙鐵鉗一般的手攫住,卻也不敢再奢望能夠和她見面了。

在林零看來,自己想要和她再見一面,也許真的是很過分的請求吧。

那樣也好。

自己和林零徹底斷絕了關係與往來,無論自己是怎樣的身份,正在執行怎樣的任務,林零都不會因為缺少自己的陪伴而影響到她的身體狀態。

黑帽組織的那些惡鬼般瘋魔的人,也不可能因為林零和自己有怎樣的關係,而企圖對林零不利,以威脅自己。

沒有了這層關係,就算自己內心深處肆虐的佔有慾不能被時間沖淡,可她是安全的,是逐漸康復的。

那麼他也能接受。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你把我的遊戲機寄送到這個地址……”管津文和林零說了一串地址,並且把自己現在在使用的手機號也告訴了林零。

“我明白了,我這兩天開完會立刻給你寄過去。”林零的語氣聽上去很是急迫,似乎她很期待立刻與管津文斬斷一切聯絡。

“我知道了,再見。”管津文聽到林零用這樣的口吻與他說話,就難免心煩意亂。

也許他應該找周欽聊一聊這件事。他內心深處實在壓抑得隱隱作痛。

……

管津文以各種各樣的藉口約周欽一起出去吃飯喝酒,軟磨硬泡也要他好好開導自己。與此同時,魏澄也從自己的公寓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並且在靈感傳媒辦好了實習期結束的相關手續。

臨行前一天,她特地約了林零和沈凝,兩個她在b市實習期間結識的最為親近的朋友。

“我們大橙子要去倫敦讀書了。”沈凝端起飲料杯,眼角氤氳著明澈的淚光,一雙美目宛如兩汪毫無斧鑿之痕的天然湖泊。

她說這話時,彷彿在說自家有女初長成,帶著一股莫名的自豪和......慈愛。

“是啊,回想起剛剛準備出國讀書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還都是你和林零姐告訴我應該怎樣去做呢。有了你們的幫助,我真的節省了好多時間和精力。”魏澄見沈凝有要哭出來的意思,趕緊端起飲料杯,主動和沈寧碰杯,“凝姐不要哭啦,我敬你一杯。”

三個小姑娘杯子裡裝的都是各色果飲,可魏澄一說“敬一杯”這種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杯裡裝的是什麼瓊漿玉液。

“橙子敬我,我肯定要大口喝。”沈凝難得豪邁一次,和魏澄碰了下杯後,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