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吃。”

魏澄已經有些受不了零零每天的狀態了。

它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完全無法用“微胖”,“貪吃”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個饕餮轉世。

為了控制零零日漸離譜的體型,魏澄這些天儘可能地減少了對零零的餵食量,只是保證了它每日所需的基本營養,而不是慣著它,任由它暴飲暴食。

她可以不喂,零零卻不會不餓。零零帶著伊麗莎白圈,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進食,只能等著魏澄來用勺子喂自己。只要魏澄帶著飯食出現在它的面前,它眼中的魏澄,就完全是一位自帶聖光的天使。而一旦魏澄帶著空空如也的飯碗消失,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聖光,也就自然而然地消逝了。

也許經過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零零又開始嘴饞,但魏澄卻未必會再次帶著天使的聖光出現在它的面前。

這時候,零零就會繼續延續它一貫的“調皮鬼”作風,各種搗怪。

比如說,跑到廚房,站在洗碗池上,把正在瀝水的貓糧碗打翻,發出巨大的聲響。

又或者,就像現在這樣,用爪子不斷地拍門和撓門。

“喵嗚!喵嗚!”零零這叫聲,乍聽起來實在抗議,可是仔細一品,怎麼總感覺有層“罵罵咧咧”的意味在裡面……

不管它究竟在叫嚷些什麼,魏澄可實實在在是被它煩透了。

實在是不想推開門給它投食或是承受它的“控訴“,魏澄對著臥室外說道,“你不能老這麼吃,你看看自己的肚皮,這是一隻正值盛年的帥貓咪應該有的肚皮嗎?“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一塊肥得流油的五花肉?魏澄倒挺想問問它的。

“喵嗚。“像是聽懂了魏澄的話般,零零的”抗議“聲總算弱了些。

與魏澄不同,林零住在病房,倒是不需要時時和零零呆在一起,也不用為它的頑皮、貪吃等一系列問題而煩惱。

她這幾天,開始了新的嘗試。

她開了本新書,並且還開始學習和涉獵劇作。開新書的時候,預計字數、選題等等一系列的標準,都是嚴格參照之前那位出版商透露給她的資訊去擬定的。

按照林零自己擬定的每天計劃,她需要寫兩章新書,並且至少更新一章目前正在寫的書。這期間,每天再給自己單獨空出一段時間,用來靜思併發散自己的思維。只要產生了任何有價值的靈感,都可以記錄下來。片段式的靈感積攢得多了,就能逐漸形成系統化的劇本大綱,這是一個劇本的基礎。

比起自己病情最糟糕時又低落又容易焦慮的狀態,林零最近似乎不那麼患得患失和急於求成了。她深知,只要自己願意為喜愛的事情傾注努力,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就不會是徒勞的。

享受自己的每一分成長和進步就好。如果總是為了今天沒有編輯來收自己的書,明天沒有製片人看上自己的劇本這種事而傷神的話,那麼連眼下的事情,也很難做到以踏實的心態去完成了。

今天,她也是按照自己預設的工作量忙碌了一天。

下午,魏澄來到病房看望她。

“林零姐,我有個事情想和你說……“現在,林零的狀態跟以往相比,已經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上一次住進醫院的時候,她還處在完全被負面情緒和對於生活、未來的各種質疑操縱的狀態。而這次再看她,已經很有”觸底反彈“的趨勢了——她失去了很多對她至關重要的,可也正因為與過往種種徹底割斷了聯絡,她反倒一天比一天更能找到自己的努力方向了。

現在,是時候告訴林零,她已經由靈感傳媒以“身體狀況不佳,不能勝任工作”為由,“被離職”了。

“我知道。是不是靈感傳媒的工作沒有了?”早就猜到會是如此。林零乾脆直接打斷了魏澄的話。

魏澄卻很是驚訝,“你怎麼會知道……我明明從來沒有和你提起過……“在她的印象當中,自己的保密工作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會不會是林零姐想著自己加上上次,已經請滿了兩個月的病假了,所以公司可能會掂量她身體狀況的問題?可是之前主管對她拿出那樣一副惜才的態度來,林零恐怕很難去勸服自己相信這樣的可能性吧。

一個心靈極致柔軟的人,是難以由得自己去看清世態炎涼的。

“其實,你第一次跟我提起推書的事情,我就有這樣的預感。只是作為愛好的話,書不火就不火了,又有什麼要緊?“林零想著,寫作最初只是她第一次住院期間用來分散注意力的愛好罷了。她本就是熱衷於文字相關的事,至於書會不會像鄒虹的書那樣紅遍全國,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魏澄也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寫書的,知道她這本書並不是為任何人而寫。之所以極力鼓動她去推書,大機率也是考慮到林零日後可能有轉為專職作者的需要。只有稿費和利潤足夠高,林零才能先維持住自己目前的生活水平,才不至於意識到自己被困在這角角落落滿是蒼白的病房裡,只能嘗試去從事自由職業的那天,因為自己起步太晚時時浸淫在失業焦慮之中。

林零是感受到了魏澄的用心的。

“對不起林零姐,我沒有把這件事情瞞好……我是想等你恢復得足夠好了,再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原來林零早就猜測出這條會令她傷心和迷茫的訊息。魏澄有些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