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捷和管津文都不知情的是,在他佈局設計搗毀ksl的內網系統的時候,管津文一個人的工作量,等於在以一敵多。

管津文負責了系統維護的絕大部分工作,這也就意味著,他每天工作的十幾個小時裡,是在和CHU的多位高水平駭客對線。縱使是這麼艱難的局面,管津文依然保持並維護著ksl的整個內部系統,基本上系統內的所有功能都還可以正常執行,只是總有新的漏洞產生。

難怪管津文從初出茅廬,甚至是還未畢業的時候,就被身邊人奉為神祗。

“我們的預算的確所剩不多了,而且,最新的訊息顯示,之前走暗網買042號命的事情,已經敗露了。有人把暗網的瀏覽記錄和裝置的定位給扒了出來,已經被拉斯的警方握在手中了。”

……姚捷的心底升騰起一種四面楚歌的蒼涼感。

“怎麼會這樣?”

他的慾念依然像惡狼一樣撕扯著自己的內心,父親被警方帶走的那一刻仍然清晰如昨。

管津文,管父他們,都應該毀滅,都應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缺乏父愛的童年,殘缺畸形的內心,在學校裡處處被壓一頭,永遠得不到老師同學的青睞……這一切,都拜你們所賜。

我孤注一擲,只為了和你們作對到底。

而命運的天平,直到如今,都不肯眷顧我半分。

“只要組織能運轉一天,我們就將復仇計劃延期一天的話,我們還可以撐多久?”這話聽上去像是姚捷在問正向他做彙報的組織成員。實際上,他也是在問他自己。

“可能沒有多久了,”那人如實答道,“其實,您現在應該更加關注的是您自己。現在警方已經找出了些頭緒,您應該當心,不要讓那件涉及到人命的事徹底敗露在警方的視野才好。”

哦,要提防自己因為042號被謀殺的案件,像他的父親那樣身陷囹圄嗎?

原來,事態已經發展到這麼不樂觀的地步了……

“我還以為自己是一個配備好盾和矛的騎士,可以毫無顧忌地和敵人決一死戰;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只是個被絕症糾纏的病人。即使我的心裡有無法湮滅的仇恨,也只能躺在床上,等待近在眼前的死期了。”

這是一位兇手的自白。

也許,草菅人命的人,真的會受到因果報應。

“其實也不用那麼的悲觀,在搗毀ksl系統的這方面,只要我們動作一直不停,就可以拖延他們的人調查042號那件事的腳步。光靠拉斯的警方去努力,那個技術基礎還是不足以讓您……被定罪的。”那人還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卻發現自己無論怎樣說,現實都是殘酷的,自己說的越多,姚捷反而會更加消沉。

“沒關係,都不重要了。”姚捷的話音裡,能聽出一絲認命的味道了。

“我們盡力了。我們只要盡力為父親報仇,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了。”

……

管津文暫時對姚捷這邊的動向瞭解不多。他只看到一個積極的訊號,就是042號的死亡有了新的線索,線索都指向姚捷。

而線上的博弈,還是很難拿得準的。

組織上下的全體成員,都逐漸顯露出不可逆的疲態,可是他們摸不清姚捷那裡的底細,不知道對方的手上還有多少籌碼。

對方究竟是紙老虎,還是洪水猛獸?管津文就算能力再出挑,畢竟不是站在上帝視角,許多事情,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下一週,咱們的人手怎麼安排?管爍那邊來訊息了,我們是把更多的人力轉向042號那樁案件的進一步調查,還是繼續集中維護我們的系統?管爺,你給個說法。”

管津文很討厭這種不得不蒙著眼睛去做決斷的時刻。

“……保持原狀,先穩住我們的系統。”還是保守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