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津文還在仔細地檢查這條線路的安全性,還有哪裡需要補救等等。

這條線路是目前整個組織仰賴的唯一一條線路了。他透過郵件告知海內外的全體成員加強個人資訊和身份的隱蔽,要做得比之前更加小心,同時國內的線路停止使用。

國內的線路,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結。

因為他自己的實時位置被別人發現並且盯上,所以他嘗試登進內網的記錄被姚捷他們敏銳地捕捉……線路的暴露大大增加了線路受到攻擊的危險性。

還沒有回憶起來姚捷就是自己曾經的校友的管津文,怎麼也沒想明白,姚捷只要留心打聽,就可以相對輕鬆地在網羅而來的一眾資料與資訊中,認出一個讓自己印象深刻的校友。

哪怕管津文為了隱藏身份改頭換面,從做網頁的,搖身一變成了個做軟體的。

姚捷也能認出他來。

他的出生年月,就業城市,所有的與姚捷心目中的管津文所重合的個人資訊點,都會立刻引起姚捷的警覺。

姚捷像是鬣狗,貪婪地利用超乎尋常的嗅覺嗅著敵人的氣息,找尋敵人的蹤跡。

這樣的情況下,管津文自然是防不勝防。

他早先可想不到隨時接入公司的內網,只用極個別時間恢復日常的網路設定來迷惑對手這些點。畢竟他的確用心隱藏好了自己駭客的身份,這本不應該成為他的顧慮。

只能說,對手已經不再是尋常的駭客了。對手是把復仇二字都已經深入骨髓的,無厘頭的惡魔。

“啊……”管津文打了個呵欠,拿起身邊的咖啡杯,又抿一口。

杯子裡泡著的,是管津文在辦公的時候翻找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被放進辦公室的一箱速溶咖啡。

現在,連個點外賣的人都沒有。

大家隨身帶著自用的訊號遮蔽裝置,辦公室環境也是完全遮蔽外部網路、只能夠接入內網的,連不上外網,自然也就叫不了外賣。

管津文一刻也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不過,由於太過疲倦,他還是伏在案上睡著了。

淺眠中,他還做了一個尤為驚悚的夢。

明明大家已經相當地謹慎了,內網卻還是失守了。Yuro的內網線路堅固得像是一堵城牆,ksl的成員們本來就是被動的防守方,現在失去了立足之本,又見到yuro氣焰囂張,更加失了勝算。

姚捷還提出要親自會面管津文,聲稱只要管津文肯把暗殺042號案僱傭殺手的黑鍋自己背了,自願自首服刑,他就願意饒過整個組織。至於證據,姚捷表示自己有很靠譜的助手,只要管津文點頭,以助手的技術,捏造出來的證據根本無法被警方識破,管津文只需要老老實實認罪即可。

管津文正思索著,哪怕自己按照姚捷的意思去辦,像他這種小人,也極有可能出爾反爾,繼續對ksl組織不利,繼續危及管父……深陷絕望之時,又及時地驚醒過來。

周欽就坐在他身側的位置,正在給他的肩頭披一身外套,“管爺,悠著點兒。”

對於剛才那個噩夢,管津文也不願多思。

大概,這個夢正預示著成為輸家的後果。

所以,除了竭力避免這種後果的發生,管津文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

……

管津文和周欽長期地離開各自的公司,自然已經把目前所掛靠的公司的離職申請都已經準備好遞交了。畢竟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一場持久戰又要拖他們多久,只能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們在海外奔忙,魏澄和林零還繼續在國內抱團取暖、彼此依靠。

“每天除了早安晚安以外,什麼都不能聊上幾句,這種戀愛真的會很消磨人的情緒。”魏澄喊上林零和沈凝約午飯,她很懷念之前總是能和周欽一起膩歪的日子,“本來到B市是為了可以常常見到他的,現在倒好了,和我在A市讀書,他在這裡的時候異地戀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更糟。”

“是這樣沒錯。”林零託著腮,硬質吸管在玻璃飲料杯裡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響動,“這段時間確實很難熬。更要命的是,我們都不知道,這段日子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束。”

她們抱怨著自己的難處,沈凝靜靜聆聽著,她其實也有著自己的犯難之處。

喬瀝的白棋影業終於被鄒虹收購,這件事,她有所耳聞。

之前她還總憂心林零即使透過她的指導,懂得了一點和鄒虹溝通的技巧,卻也不會這麼快讓鄒虹答應籤合同。她總感覺,對方態度突然發生這樣乾脆的轉變,也許有著什麼蹊蹺。她不是非常確定,自己答應幫助喬瀝這件事,會不會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正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