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論姚捷的背後究竟是誰在撐腰,管津文現在已然可以認定的事實是,姚捷將是他接下來的主要對手之一。

yuro這起案件直到如今才重被提起,其實也並不算是管父對ksl疏於過問。他是親眼看著ksl這個組織成長起來、並且親自挑選了ksl的新一屆接班人的,若是姚捷隻身一人帶著慘敗零碎的yuro舊部來尋仇,根本就不足為慮。

而眼下,短短几周之內,ksl的國內內網線路連續被攻擊兩次,這件事讓他敏銳地捕捉到事情愈演愈糟的苗頭,這才不得不告知ksl當下的核心領導者們關於這起案件的全部細節。

姚捷,不同於他奸滑的父親姚令,是一位平庸的駭客。如果不是他的父親在入獄之前,就已經費盡心思為他鋪出一條成為yuro領導者的坦途,以他的天資,是很難走上職業駭客這條道路的。

作為同校的校友,他痛恨管津文這樣的天才,也厭惡周欽這樣雖然專業課不算突出,可是還有著極高的情商,並且家境優越的人。

資質平平都不是什麼天大的問題,可他偏偏還不怎麼熱心於研學。國外的風土人情,繁華的城區和娛樂場所,無一不在勾引著姚捷躁動的內心。

這一來二去,他勉強沒有掛科,按時畢了業,就已經是謝天謝地。

因此,姚捷從計算機專業最頂尖的院校畢業得來的文憑,在他畢業以後倉促繼任yuro組織領導者的時候,沒有為他增加任何競爭力。

渾水摸魚得來的東西,總不如勤學苦練得到的更令人踏實。

很快,姚捷的領導就得到了組織內的聲討。

“這個水平,那像是yuro的人。”

“我們是從CHU分化出來的,代表的是國內的絕對最高水平。就這麼個貨色,我十年前都未必會輸給他。就是讓他再回去上他自己上過的課去寫程式碼,他怕是也寫不明白。他做的網頁,要是能正常執行,我就三天不吃飯。”

“就這?也難怪。他爹那水平也就那個樣兒,連李子木前輩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他但凡還有點腦子,也不至於把自己都掙進監獄去了,還有這麼一個呆傻蠢笨的兒子。”

......這些尚且留在yuro的人,都是曾經受姚令的領導,一起做黑帽的。他們的三觀也算不上端正,批判姚令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本來內心就沒有什麼所謂的道德感,見到昔日的領導者慘遭落敗,齊齊地落井下石罷了。順道還可以踩一腳他們現在的領導者,何樂而不為?

姚捷或多或少聽到過這些議論,心頭很是不爽。他看到這些背地裡議論自己的人,在見到他的時候,還能拉的下姿態來恭維他,佩服之餘,更多的是噁心。

掌控組織的資本和權力,被姚捷的父親,親手遞給他,所以儘管底下的人厭透了他,還是要對他做出百依百順的樣子。

姚捷逐漸地想通了。管他們背後在搗鼓些什麼?哪怕他們和自己面和心不和,也可以先利用他們的技術和腦力,把父親的仇報了。

父親作為yuro當年唯一的首腦,為了保住組織,把所有的罪責都自己一個人擔下,讓yuro這個已經近乎遲暮的組織暫且苟延殘喘。

這些人被父親保護著,卻還是這麼當面一套背裡一套,他們真的對得起父親的保護和情義嗎?

ksl呢?為了滿足自己的正義感,讓姚捷的父親身陷囹圄,姚捷為此一直自卑消沉,而他們成為了造福全民的大功臣?

逐漸地,姚捷的內心只有恨。他想先利用和yuro成員的表面和氣,把ksl這個組織毀滅,然後再想方設法讓yuro目前的成員,也為輕視他而付出代價。

他正愁以自己的能力,還沒有辦法對抗ksl。姑且讓yuro的成員們成為他的勞動力,對攻擊ksl進行報復提供技術上的支援。

然而,第一次,他們失敗了。

yuro組織幾乎被ksl組織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本來姚捷好不容易領著組織從當年案件的偵辦裡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逐漸確定當年向警方揭發姚令罪行的組織是ksl。在這情況之下,姚捷拎著yuro的人蓄意,“恰好”在關於同一個網頁的委託合作上和ksl的人撞上,也就自然而然地下了戰書。

姚捷第一次領教ksl的厲害。就憑他們這些既不團結、能力也不比他們的這麼一小撮人,他們向ksl下戰書這個行為,約等於自尋死路。

輸得很難看。

姚捷為了撒狠,集中力量找尋他們交手過程中,最活躍的那臺裝置的IP地址。

在這場yuro輸得很不光彩的網路戰爭結束之後近乎兩個月之久,042號才真正被他們確定了行蹤,進入了他們的視野。

姚捷直接從暗網僱傭了殺手,提出了要取042號性命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