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他才剛剛回國,這條線路經過初步加固後被敵方發現的時間,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來的。

哪怕管津文尚未來得及對這條網路線路做進一步的保護,敵方用極短的時間偵測出新線路的存在,都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駭客要想在複雜的網際網路當中,迅速鎖定自己想要阻斷、入侵甚至摧毀的線路,難如登天。

這是管津文第一次嘗試使用這一條臨時線路。

他甚至還沒有正式地熟悉這條線路,線路就已經被人家徹底攻陷了。

管津文用拳頭重重地砸在鍵盤上,怒火使得他的眼角都充斥著猩紅。他想起隔壁臥房的林零還在休息,只得暫時把呼之欲出的怒氣剋制起來,抿了一口手邊的咖啡。

這清苦的液體,非但沒有熄滅管津文的怒火,反而讓他的精神徹底興奮起來。他的心臟突突直跳,一副要跳出他心口的架勢。

管津文捂住心口,再三地確認著頁面上的風險提示。那一字一句清晰地映在螢幕上,再不會有假。

有了安全的線路,才能保證安全網頁的建立。組織內部的資訊交流,組織與合作方之間涉及到的機密內容,才有了交流的平臺。

線路的毀滅,等於開始鋪路的第一塊基石,被摧得粉碎。

他怔怔地看了會螢幕,不知過了多久,才合上自己的膝上型電腦。

他不能再莽撞地直接衝到洛杉磯去找管爍了。

甚至,他可以斷定,對手是直接衝著他來的。

恰恰是他想趁著深夜線路使用人數少,速度快效能穩定的時候加緊修復線路時出的事;那麼顯然,管津文已經在無意之中,暴露了自己的地理座標,併為對手所察覺。對手在破解他的具體座標之後,就僅針對這一座標上出現的任何裝置,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他獨自使用新線路,就會作為一個很明顯的目標,暴露在敵人的視野。

可見,對面的這個組織,應該是深以管津文為恨。只有二十四小時只密切關注管津文一人的動向,才有可能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管津文也是在真切地關注到這一條全新的線路在自己剛預備著登入使用,就被摧毀的這一現象,才徹底確定了對手組織是衝著他個人來的這個猜想。

那......林零呢?

管津文非常懷疑林零現在的處境,和他的一樣危險。

對手組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會想到,用林零的存在來威脅管津文。

到時候,組織的安危與戀人的安危,只怕是要迫使著管津文做出一個抉擇的。

管津文被這種令他感到背脊發涼的想法鎮住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有沒有可能讓林零從自己的身邊,逃離這些豺狼虎豹的視線。

想到那天新聞報道里所述的042號駭客的慘死之狀,管津文就非常地後怕。

那些人,似乎不扳倒甚至毀滅ksl,就誓不罷休。

他最忌憚的,就是這個對手組織做出任何危害到林零的事情。

管津文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矇矇亮了。

昨夜可真是個糟心的夜晚。尚未投入使用的線路已經落入敵手,現在他在洞悉了敵人的動機之後,還不敢輕舉妄動。

強作鎮定之下,管津文神色如常地來到超芯科技上班。

畢竟在白天,他的身份可是超芯科技軟體開發組的組長,領導著全組的成員做軟體設計。

對,他做的可是軟體設計,連他用碎片時間在WITH工作得到的“首席軟體設計師”頭銜,也是與軟體相關。

他的人設就是,我是做軟體的,我可不是做網頁的,所以我絕不可能是駭客。

這是駭客普遍使用的一種自我保護方式。與其玩人間蒸發,一旦出現在生活當中就會被人懷疑自己的職業和身份,倒不如就白天在所謂的工作時間也“找份零工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