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還是挺順利的,”醫生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給沈凝吃下了定心丸,“就是這麻醉藥的勁兒還沒過,你得守著它兩個小時左右,直到它甦醒。術後的護理事宜我也會仔細交代你。”

沈凝看了眼癱在病床上的餅乾,它的眼珠還沒精打采地向上翻著,舌頭還有半截伸在外面。

“餅乾?”沈凝試著喊了餅乾一聲,它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至少需要兩個小時,它才會甦醒。所以,趁著它還沒甦醒,儘快給它帶上這個。”大夫拿出一隻伊麗莎白圈,遞給了沈凝。

“這個又是做什麼的?”這個由塑膠製成的奇特的環形物體,再一次開啟了沈凝的未知領域。

“這是伊麗莎白圈,是固定在它脖子上的,防止它舔舐手術傷口,造成感染的。”

“哦,我明白了。”沈凝二話不說,就將伊麗莎白圈套在了餅乾的脖頸上。

“等它醒來以後,你千萬要記住,術後四小時以後才可以開始少量地餵食,並且只能餵它平常食量的四分之一左右。”醫生還在詳細地交代著為餅乾術後護理的細節,“益生菌一定要常吃。它不願意吃,就給他拌進貓糧或者貓罐頭餵給它吃。”

“它這樣帶著伊麗莎白圈,會方便進食嗎?”沈凝看到餅乾被緊緊箍住的小腦袋,都不由得有些心疼。

“用自己閒置的勺子,清洗乾淨以後正常餵它就可以了......”醫生把雜七雜八的事務都交代完,才安心離開診室。

沈凝獨自去藥房開了一盒益生菌,在等待餅乾甦醒的間隙,因為收到了合作方的通知,只得又開啟電腦繼續工作。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沈凝是聽到了餅乾的叫聲,才意識到它醒了。

餅乾的叫聲是乾啞的,甚至聽起來......像是罵罵咧咧的?

“餅乾,你醒了?”沈凝想起剛剛醫生交代過的話,術後四小時才可以餵食喂水,醒後還需要留院觀察禁食,她也只能照做,“是不是有些餓了渴了?現在暫時還不可以吃飯喝水哦。我來陪著你好不好?”

她伸手想為餅乾理一理毛髮,餅乾直接一爪子把她的手指拍開了。

這小傢伙,正在氣頭上呢。

尤其是之前沈凝還很淡定地放任它孤零零地被推進手術室,現在又十足十地是一位“剋扣它飲食的惡魔”,這就更是會對沈凝因愛生恨了。

其實沈凝哪裡知道,比較有經驗的貓主人,都是有足夠的耐心在自己的貓咪被帶進手術室之前,陪貓咪和主刀醫生演上一出“生離死別”的大戲。貓主人和醫生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貓主人負責做不捨心疼狀,醫生負責做那個來自地獄般的手術室裡的“惡魔”......只要配合得當,手術結束之後,貓咪一般是不會記恨主人的。

沈凝就錯在一心想著將這件事完成好,忽視了關於哄貓的一些功課。貓咪的心智就像很年幼的孩子,需要耐心地哄,才能讓貓咪時時在你面前流露溫順的一面。

本來,沈凝最初帶餅乾回家的時候,餅乾很黏她、依賴她,說明沈凝和餅乾還是很投緣的。在贏得餅乾的好感這方面,沈凝有著天然的優勢。

哪想到竟然會出現如今的局面。

想起這隻貓還是趙瑾瑜記著她喜歡貓,特地帶她買的,沈凝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早知道就不那麼粗線條地處理餅乾的事情了。

小動物也都是有情緒、有思想的,沈凝以後要更體貼入微地照顧好餅乾,才有可能重新賺得它的好感。

眼下,沈凝沒有辦法破例給餅乾餵食,也不忍心一直看著它這麼餓。一時間,她有些犯難。

時間拖得越久,餅乾的氣性就越大。它的叫聲裡彰顯著它逐漸被消磨殆盡的耐心,而且它的氣力也被消耗得愈來愈稀薄。

現在,沈凝可以為它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