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你和她熟悉嗎?”

“不算熟悉,甚至之前還有些過節,”林零回憶著,“可是她從來都不知道我有抑鬱症的事情,她不可能這麼精確地找到一些可以中傷我的內容的。”

這件事她倒不相信會是Mariah做的,畢竟組裡除了沈凝,魏澄和主管,就再沒有其他人知曉她的病情了。

這三個人,不太可能,也沒有必要把她出賣。

“既然有過節了,她又怎麼可能不趁著你生病住院的節骨眼在你背後想方設法地捅一刀呢?”

說不準,她的心裡正默默期待著林零永遠離職,永遠都不要回來......

“她怎麼會......她從哪裡能打聽到我離職的原因?”這也過分離奇了。

“無論是她怎樣旁敲側擊地打聽來的,還是她從哪裡偷聽來的,從她發這條朋友圈的動機去推斷,她已經掌握了你是因為抑鬱症住院的事實,並且她期望著你可以就此離職。為了讓你再不能回公司,她甚至可以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管津文已經把話說的如此清晰明瞭,林零卻還是對這個結論很難以理解,“我已經出去住院了啊,很有可能就要因此離開公司了。她怎麼還是揪著我不放啊?”

蓄意接近沈凝,想要撬走她二人共同推進的專案;假意幫助魏澄,其實是在離間魏澄和沈凝之間的關係......

險些因為這樣一個對於自己而言只能算作是位過客的人,因為她的一些卑鄙的小動作,拋棄了自己的性命。

何必呢。

林零就算是想破腦袋也實實想不出自己得罪到她哪裡,又威脅到她哪裡。

倒是按照她一貫的作風,但凡資質尚佳的,工作也勤勉,有著很強的前進勢頭的同事,都可以是她的假想敵。

她不會考慮到自己去努力拼搏。她所想的一切 無非就是使用卑劣的手段,把自己腦海中的“假想敵”挨個饞除,以減輕自己在職場的競爭壓力。

首先是沈凝,繼而是魏澄,現在終於開始針對她林零了麼?

林零感到一陣惡寒。

整件事情的始末,她終於能夠打破自己混沌的思維,將裡面的每一個可疑的細節都拎出和看清。

......更何況,任憑那些鍵盤俠在自己至親的背後嘴臉如何醜惡,她自己又怎會不瞭解管津文是什麼樣的人呢?

她拖著依然很虛弱的身體,張開手臂,想要摟住管津文。

管津文看到她吃力的樣子,心口驀地一疼。

他主動上前,把林零攬在懷裡,卻又不敢抱得太緊,生怕懷裡這剛剛得以甦醒過來的,有氣無力的身體,被自己用力一抱,反倒會喘不過氣。

終於,冰層消融,他們也共同走向了和解。

在ICU住到第五天的時候,大夫才批准林零回到普通病房去住。

“只是這兩天暫時還是要注射葡萄糖,這之後還需要再吃一週左右的流食。她上次休克之後,腸胃的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飲食上你要多關注著些。還有,抗抑藥暫時不慌給她加回去,這幾天她要以輸液為主。抗抑藥對心臟副作用雖然是有受劑量上的嚴格控制的,但對於目前還沒結束的輸液治療可能會產生消極影響。助眠方面,輸液當中有一些鎮靜的成分,不過還是需要你多費些心力,晚上確認她熟睡之後再離開。第二天儘量早晨九點趕到,她需要輸液。”

醫生交代得詳細,管津文也仔細聽著。

這一回可千萬不能出差錯了。

雖說經過了坦誠的交談,也終於弄明白了林零的心結所在,可這並不意味著,接下來照顧林零的事情就會變得簡單。

“老管,我好餓啊。”在還需要打葡萄糖的最後一天,林零餓得有點扛不住了。

主動吃下食物,和被動地依靠輸液獲取能量比起來,體驗感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喝口白粥都行。”她捧著自己幾天以來已經快瘦脫形的下巴,淚汪汪直勾勾地盯著管津文。

管津文其實對這種眼神沒什麼抵抗力。

可是醫生交代在先,他又不得不遵。

“咳咳,白粥也不行。”

“可是我餓了嘛。”林零索性往管津文的懷裡鑽。這兩天來她恢復得還算不錯,不光有了些氣力,還開始產生飢餓感了。

不過越是這時候,管津文越擔心功虧一簣。

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