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心突突地跳得難受,又掰了半顆先壓一壓,另半顆還從手裡滑落找不到了。

可能這個月也出現過幾次類似的情況,藥就這麼“揮霍”到只剩一顆了。

她又走出房間,敲了敲管津文的房門。

“怎麼了?”管津文推開門。

“我……”林零把手裡空空的藥盒舉起來,“我的藥沒有了,可能明天要臨時去醫院複診一下。”

“哦。”管津文點點頭,“我陪你去。”

啊?陪她去?

“不是不是,”林零擺擺手,“我只是去把我每天要吃的藥開一下,我自己去就行,去完很快就回來。可能中午還沒到我就回來了呢。”

“還是我陪你去。”管津文很堅持,“你之前始終瞞著我你的病,現在我只想好好關心你不好嗎?”

也沒有不好,可是……

“我,我一個人面對心理醫生的時候,心裡面不會有什麼壓力。而且別人關注我的病,我會很不自在。”林零把臉撇向一邊。

“我在,你也會不自在麼?”

管津文還是很自信的。畢竟愛情關係是獨一無二的,他認為他對於林零來說,應該是特別的,沒有芥蒂的。

“我……”

林零倒也不是排斥管津文陪她一起復診。

說不上來為什麼,想起自己有抑鬱症這件事,林零會有病恥感。她不想被關注,想盡可能讓更少的人知道自己的情況。

管津文知道自己有這樣的病,自己也會因為和管津文在一起,能感受到愛意和溫暖而感覺到症狀和心疾的緩釋。

但還是不想自己看診的時候,管津文在旁邊。

有一種自己最脆弱,沒有絲毫修飾和偽裝的一面,被另一個人透視的感覺。

“我儘可能不說話,醫生需要我離開診室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離開。”管津文承諾道。

“嗯……好的,不過現在再約明天上午的門診,可能只會剩下比較早的時間段了,你陪著我早起嗎?”林零不是不想拒絕管津文,而是也想不出理由拒絕管津文。心底擰巴著,還搬出“早起”這種完全不可能讓管津文放棄陪她一起看診的微小阻礙。

“好,那我明天叫你起床,你自己記得提前掛號。”

……

理想中是滿屋甜香味的烘焙坊,現實中確實消毒水味直往鼻腔裡鑽的醫院。

一個多月未見,王大夫看到林零,臉上原本還帶著笑,等林零走到他近前坐下,他臉上的笑意卻生生斂住了。

怎麼回事?這才一個多月,林零的眼窩竟然有些陷進去的症狀。

他面前的林零,臉上倒是笑得舒快,很正常地和他打著招呼,“王大夫早。我來開阿戈美拉汀。”

“你狀態怎麼不太對勁吶。”王大夫推了下自己的老花鏡,“最近的身體情況真的還可以嗎,情緒還反覆嗎?有沒有擅自斷藥?”

……?

面色不好,有嗎?

“我?我都還好啊。”林零直感覺莫名其妙。

“你還是再測一下腦電圖,我看你這樣子,給你開藥恐怕還是要再斟酌。”

啊?什麼情況?又測?

林零現在滿腦子只想著,第三天行程可千萬別泡湯啊。

一共就三天假期,兩天都因為這病打了水漂,緊接著又要上班。

想想就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