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凰凰好這口呢?”

遠處下來個人,一身皓月華服,如畫中走出來的神明一般,身後跟著群小廝,原本以為是保護他的安危,可是細看才發現,這每人拿著的是些水果,糕點之內的東西。

霓凰心中十分悲催,這今日出門是沒看黃曆吧,怎麼走一個麻煩來一個麻煩。

她瞧著眼前這個男人看見她時,將大氅裹緊的齊裕,道:“二皇子不喜歡美人?”

“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喜歡的不是這款。”齊裕不要臉的笑了笑,指了指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

霓凰無奈的扶著額角,道:“這人是秦家公子秦子愈私通的人,被我不小心瞧見了活春宮。”

齊裕一聽見活春宮,那雙眼睛放著精光,說道:“哦?還有這等好事?那他人呢?”

霓凰說道:“跑了。”

“跑了?為啥跑了?”

齊裕一臉可惜的模樣可是驚住了霓凰,她笑了笑,說道:“因為我說了句他太快了,想來是腎氣不足......”

當霓凰說出腎氣不足四個字時,這齊裕一張臉拉得老長,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在暗示些什麼,可是他沒有證據。

“二皇子借你的人用用?”

霓凰見齊裕耷拉的臉,有些好笑,可是畢竟有求人家,自然語氣也就溫和了些。

齊裕倒也是吃這一套的人,他招了招手讓小廝將手中的食物放下,去抬地上暈倒的女子。

“你又不知道這女子住哪,就這樣抬著她走了?”霓凰搭了把手,將女子放在小廝背上。

齊裕笑了笑,湊身上前附在霓凰耳畔說了些什麼。霓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齊裕還真是毒啊,殺人誅心恐怕也不止如此了。

霓凰說道:“你將她就光明正大的放在秦府門前,這秦家人必然不能跟宋家交代,這一招逼迫,不禁讓這女子成功嫁給秦子愈,又能解除宋纖纖的枷鎖,她會感激你的。”

齊裕道:“你可別說漏嘴了,若是被人知道這事是我做的,指不定這小娘子忽然愛上我了,非嫁給我。”

霓凰抬頭瞧了眼齊裕,直笑他自作多情,瞧著眼前比她高出不少的齊裕,倒是覺得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上一世見他不過幾面,所以也不太關注他,如今與他經歷這麼多,改變了看法,倒是對人重新審視了一番,這人似乎也不賴。

齊裕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深深的看了霓凰一眼,說道:“若是你,你會嫁嗎?”

霓凰張了張嘴,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啊?什麼?”

齊裕嘆了口氣,那雙眼睛投出一道愁思,抽絲剝繭,深入心扉。

臨近春分,雨也漸漸多了起來,不過一會兒,這天變了顏色,落起雨來。

齊裕解開外袍罩在霓凰頭上,說道:“下雨了,今夜現在寺裡住下吧。”

齊裕一把罩住她腦袋,此時她感覺腦袋嗡嗡的,沒了心思思索,只是好一會兒才緩緩說了句“好。”

月老祠後門通著天安寺,突然落雨許多香客都被滯留在山,廂房早就沒有了,所以霓凰和齊裕倆人便被住持安置在月老祠裡。

與他二人一同安置在月老祠中的人,有個算命的道士,倒也不是些花白鬍子的老術士,是個容貌俊朗的,頗有仙氣的青年。

霓凰倒是覺得奇怪,這道家的人怎麼還來了佛家的地界,心中那般想著,步子也就跟了過去。她蹲在地上,瞧了眼坐在一旁道士,道:“道士是來燒香的?”

小道士本來眯著眼睛打著坐,聽見有人朝他走來,睜開了眼,見來人是個姑娘,笑了笑:“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所想,這百家齊放,本就相容相生,何來分家一說?”

霓凰愣了愣,她倒是不知道這些人的路子,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道:“你能看出我想些什麼?那你能看出我多久會死嗎?”

“眾人求生,姑娘又何必執著於死一說?難道死與生不是一念之想?生即是死,死亦是重生。”

霓凰道:“小道士誤會了,對於我們常年上戰場的人,生死不過一瞬,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做完我想做的事罷了。見你能說會算,自然也想窺得天機。”